但是,荀邃却觉得,要是因为发生在京口的事情的话,不是应该在距离京口更近的徐州做出反应吗?
为何却要在距离更加远的豫州呢?
许多的豫州人可是连京口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荀邃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一直透过营帐口望着满天星斗的荀邃,思考了片刻后,忽然心中一动,立时坐了起来。
“颍川!”
“难道天子真正目的是想要颍川郡?”
“不管是京口发生了何事,都不过是借口,对于颍川郡恐怕早就觊觎许久了!”
颍川郡的荀崧等人可谓是晋室在中原的丰碑人物,不仅庇护了本郡的百姓免于胡虏的侵掠,还招揽了许多司隶州郡士民避难。
单单一个颍川郡的实力,甚至已经超过了如今匈奴人控制的半个司隶州。
只要刘预取得了颍川郡,那就可以彻底实施三路攻击洛阳的计划。
荀邃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才是刘预的真正目的。
他让自己去豫州求贤,很有可能只是用来安抚颍川荀崧等人的幌子。
说不定,刘预都已经做好了突袭颍川郡的准备,只等着颍川荀崧等人露出破绽,就可以一击而下。
“对了,绝对就是这个原因!”
荀邃一想到这里,不仅额头冒汗。
当年父亲荀藩亲自主导了颍川荀氏分为两路的策略,其实也就是宗族之情势所迫,如果颍川郡的荀崧等人遭到攻击,一旦荀崧及时归顺投降也就罢了,怕就怕自己这个耿直血性的堂兄一怒之下玉石俱焚。
至于荀崧等人成功守住颍川郡的可能性,荀邃基本是不抱什么幻想的。
刘预手下可是有二十多万军府兵,这些都是比豪强私兵更加勇武的存在。
特别是因为在东平州的大举掳掠各部族蛮夷为奴,许多的军府兵甚至已经完全脱离了生产劳作,成了专门天天操练的精锐甲兵了。
就凭颍川郡那些聚集而居的豪强流民,恐怕一亮出来汉军的旗帜,就要先吓跑一半。
荀邃可不能坐视颍川荀氏的大本营遭到重创啊!
就算是汉军不滥杀无辜,可一旦大军入境,谁敢保证百分百的秋毫不犯。
荀邃半数的宗亲可都是跟随堂兄荀崧留在了颍川郡。
他越想越焦急,最后急匆匆的取出纸笔,因为心绪不宁,数次涂涂改改后,才把一封略略潦草的书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