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背对着李瑕,反问道:“可听出我有两浙口音?”
“不太明显。”李瑕想了想,也是径直问道:“你看我的眼神奇怪,为何?”
“因我认得县尉。”李西陵道,“县尉不认得我?”
李瑕沉默了一会。
李西陵忽然道:“我祖籍四川威州,早年随父入临安府,后因与谢方叔谢相公同乡,入其府为幕。直至你扳倒谢相公,我得罪丁大全,被逐出临安,欲返故乡,川西却已沦陷于蒙军之手,遂到鱼秋山寻郝道长,不想又被县尉扣下。”
“是吗?”李瑕问道:“故乡沦陷?谢方叔又去了何处?”
“谢相去了江西隐居,我不愿去,人生地不熟。”
“你与郝道长如何相识?”
“谢相公在临安时,曾与当代天师观妙先生有故交……”
李瑕似信非信,又问道:“你想做什么?”
“想为县尉做事?”
“为何?”
“谋条生计。”李西陵道,“县尉若不信我,继续派人盯着我便是。”
“有句话叫‘疑人不用’。”
“不急,县尉往后或可信我。”李西陵笑了笑,道:“我妻子、儿子如今正在叙州,县尉可否派人去接过来?”
“你有儿子?”
“是,比县尉稍长两岁,颇有文才,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一场谈话之后,李瑕反而对李西陵的身份有些不确定。
但再有疑惑,也只能等派人到叙州接了他妻儿,或许会有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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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郝修阳支着耳朵听了一会,确认屋外没人了,问道:“拿了个假身份出来,也不怕这小子给你拆穿了?”
“试探。”李西陵道,“他今日没能拆穿。”
“看来他是真不认得你了?”
“是啊,先查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