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为瓦砾之场;昔之沃壤奥区,今为膏血之野。青烟弥路,白骨成丘,哀恫贯心,疮痏满目。”
十六年前,蒙军再次攻掠成都,时称“辛丑之祸”,连忽必烈幕府谋士郝经也唏嘘不已,赋诗云“子规啼缺峨嵋月,嘉陵江中半江血。”
淳祐五年、淳祐十二年,成都多次被蒙军攻破洗掠,直到两年前被蒙军占下至今……
李瑕也是第一次到川西,看着这满目疮痍,极受触动。
他很难想象,这残城当中曾经有过数百万活生生的人是如何受辱、丧命于铁蹄弯刀之下。
而今夜,他不必再克制、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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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动作快!别等蒙军反应过来!”
成都城东,城墙下一片吆喝声响起。
蒲择之抬眼看着夜色下的城头。
他面沉如水,显得成竹在胸,但其实他眼皮跳得厉害。
在世人眼里,他是大宋朝的礼部尚书、是文弱老懦,应该龟缩后方施谋用略。
但他打起仗来,能比武人更血性、更冒险……
蒲择之不是没尝试过更稳妥的办法。
年初,他也曾上奏请求更多的援兵,朝廷回复他“今处处风寒,皆当援增,又岂止于川蜀?”
这大宋朝确实是“处处风寒”了,两淮、京湖,甚至是两广皆已处在蒙军攻势之下,除了临安行在,何处无战火?
蒲择之细思之后,反而更坚定了收复成都的决心。
成都系川蜀安危,不可不复。川蜀系天下安危,收复成都之心不可不坚。
因此,渡过沱江之后蒲择之毅然下令,不带辎重,全军日夜疾行,抢攻成都。
衔枚疾行至城下,宋军不休整、不造攻城器械,趁夜立刻发动了攻势。
一千死士脱掉盔甲,仅以绳索抛上城头,开始攀城。
在夜里值守城头的多是蒙古汉军,完全没想到宋兵会来,未及反应,已有宋军士卒攀上城头,乱刀斩下。
惨叫与杀喊声并起。
“杀啊!复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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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甲奎一刀劈下,血糊了一脸。
他是蒲择之麾下宁远军第三军第十一指挥都头。
比军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是成都人,他父母妻儿俱埋骨于此,“哀恫贯心,疮痏满目”说的正是他的心境,也是成都屡糟杀戮后无数人的心境。
时隔三年再次回到家乡,黄甲奎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