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的一声响,饶虎臣将匣子按在桉几上,一推,把酒壶推到一边。
跪坐在他身边的宫娥正要斟酒,被吓了一跳。
饶虎臣不理会这宫娥,而是看向了斜对面的李瑕。
只见对方已在观赏歌舞。
李瑕的目光很认真,但饶虎臣却未在其眼中看到太多淫邪之意,更多的还是放松与欣赏。
过于放松了。
这让饶虎臣有些许诧异。
转念一想,若李瑕城府不深,岂能有那等大逆之谋划?
……
饶虎臣为人方正可欺,但不傻。
在巧遇张世俊时,他便考虑过,当此时节,恰遇到北面来的归正人,极可能有阴谋。
因此,他绝不打算放张世俊去见张世杰,一定要亲自查看证据。
这亦是为张世杰好。
结果,那证据却表明……李瑕确确实实在勾结蒙古世侯,有叛宋之图谋。
饶虎臣怀疑过是北面栽赃,但证明太详实、也太确凿。
比如,李瑕对外称其妻高氏乃蜀中高氏之后,但诸多证据表明,其妻分明是大理高氏。
而高泰祥死后,高氏后人已降蒙古成为世侯,李瑕娶这样一个妻子,已是死罪。
还有更大、且更可怕的罪名。
无论北面是何目的,此事,已是不争之事实……
饶虎臣心中已有怒火滔天。
李瑕得陛下亲赐表字,年不过二十即任蜀帅,何等国恩深重?
但其人便是这般报国恩的?
联姻蒙古世侯、蓄谋造反。
万死难赎其罪!
饶虎臣想着这些时,丁大全到了。
他冷眼看着那奸臣受了见礼,闷不吭声地在上首坐下,亦是马上向李瑕看去,顷刻,又低头饮酒,心事重重的模样。
饶虎臣不由想到,等揭露了李瑕的谋逆桉,还可顺势驱除奸党。
当然,此事牵扯极大,本该好好筹划,联络朝中忠直之士商议。
但李瑕急于还朝,必有蹊跷,不能再等了。
今夜,许会坏了官家面子,害了自身前途。
但社稷为重,舍了这官帽,也必要为社稷消弥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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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
“见过右相。”
随着这一声声唤,殿中众人纷纷起身,迎了吴潜。
“都不必多礼,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