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五月中旬时,有人以张家五郎的名义至封龙山书院,以交托旧友元好问遗稿为由拜会。
李冶并未疑心,张柔一直以来就对金国遗民文人照顾有加,真定离保州亦不远,张五郎派人回保州办事,路过真定实属平常。
双方相谈,李冶才知宋国阃帅李瑕已取关中之事,再谈到老友商挺如今处境,不免唏嘘。
得知杨果、元严已投奔李瑕,他已预感到对方有些奇怪。
最后,杨果的书信被拿了出来,李冶方才惊觉,张家五郎竟已叛蒙投宋了。
“恳请敬斋先生携家人、子弟往汉中,施经世手段,解生黎困厄。”
“你们!”
李冶很愤怒。
他尚不了解宋国,也不了解李瑕。
但无论如何,派人强行将他这垂垂老矣之人掳行千里,确实是太过蛮横且失礼。
忽必烈尚且没有如此强逼。
由不得李冶了,车马以北上运粮归还亳州之名南下,却不走河南,转道山西,抵黄河边,趁夜渡河。
一路山长水远,先是到长安见了杨果,一番长谈,李冶怒意稍减,心中却还有许多埋怨。
再沿蜀南而下,终于是望到了汉中城。
李冶自是要狠狠地骂上那李瑕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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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北面拱辰门前,李瑕正带着许多人准备迎接李冶。
他最早是在去年听元严说了李冶之名。
这是北地仅剩的几位还未出仕的名士之一,数学上的造诣也许可算是称冠当世。
又有元家、杨果的这层关系,李瑕当时便起意招揽。
派细作往河北,这事很难。但张弘道来了,便有了机会。
张家一直有些走私生意,就是由张弘道打理。张弘道出奔,张弘范只能将亳州交还给忽必烈,并清算张弘道的人,这不假。
但需要时间。
暂时而言,张九郎忙着向忽必烈请罪、想办法让张五郎与张家划清界线都来不及,不会马上将张五郎叛逃之事搞得天下皆知。
趁这个关口,张弘道自要派人往保州与某些人暗中联络。
可以想见,那边军情司的人前脚才凭张五郎信令过山西,后脚张弘范必已快马褫夺张弘道之权。
就在这可以渗透河北的转瞬即逝之间,李瑕选择“抢”来了李冶。
此举,必然会再次引起金莲川幕府的警觉、加强对李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