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五拼命推着前方的同袍。
越跑,他越是陷在无法思考的情绪里。
血从他腹部的伤口不停往下流,伤口里一定是带着木刺,越跑越痛。
“走啊!走啊!”
恐惧让他愤怒,再连推了两下却还没推动前方的人之后,他干脆扬刀去砍。
“噗。”
这次却是贺五被砍翻在地。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一只脚已踩上来,踩得他五脏六腑都生疼。
之后是第二只脚。
他的同袍们都很用力,没有顾惜他的意思,每一脚都是重力一踹,恨不能借这一蹬马上逃离战场……
终于,逃兵们如流水般穿过。
一列列宋军追过去,大喊着、恫吓着。
这些宋军则从容有序得多,并不从贺五身上踩过,而是从他身边跑过。
贺五已被踩烂。
他还未死透,奄奄一息地躺在那。
杀喊声向北移,越来越遥远,白阳关下渐渐平静下来。
“掩杀上去!给我趁势夺回武关!”
一只手出现在贺五眼前,手掌摊开,手指微张,掌心虽然是空着,又像是在握着什么。
就像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说话的那人就站在不远处,每说一句话就挥动一下手。
“呃。”贺五喉咙里的血像泉眼一样涌上来。
那人便低下头,看了贺五一眼,然后抬起脚。
靴底对着贺五的脸,用力一踩。
……
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
王荛一脚把地上的蒙卒踩死,继续指挥着士卒追杀蒙军、扩大战果。
他显然对自己非常满意,在指挥的间隙还向大旗下的李齐山指点战场……
同样站在附近的董楷已转头向白阳关方向望去,上前迎向刘金锁。
才到近前,董楷还待开口,整个人却已被刘金锁一个熊抱抱住,之后便听得这魁梧的壮汉大哭起来。
“哇……终于有援军了……咦?”
刘金锁哭到一半,定眼看向董楷身后一名宋官,不由讶异。
“咦,我见过你,你是那个小官……”
闻云孙绝不是什么小官。
他如今已起复,提点京西南路刑狱、兼掌理军器监,这已是相当高的官位,在他这个年纪就任如此差遣在大宋官场上已是难得。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