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是清晨的闲谈。
严云云本以为宋廷纳供的岁币天下皆知,不是什么重大或隐密的公务,没想到韩承绪却要私下再谈。
“父亲,莫不是宋廷又不给了?”
饭后,才转进偏厅,严云云马上便问道:“那这一战还要再打下去不成?”
她了解过贾似道,知道对方向来狡猾,曾经还答应过忽必烈给岁币最后却什么都没给,不免着急。
这笔钱虽是国库的,却是由她管的,自从得知宋廷的和约之后,每日她都要盯着,根本没得到出岔子的风声。
好在,韩承绪说话虽然慢,但还是将原由说了。
“郝老道长回长安了,问朝廷,蒙元能给吐蕃的赏赐,茶叶、瓷器、丝绸等等,我们能不能给……”
“父亲?”
“郝老道长已随你兄长往子午镇去。”
“老道士这是何意?”严云云眉头一拧,道:“不先问我这个户部尚书,反而抢在前头先去见陛下,不将我放在眼里。”
“你不是要辞官了吗?”
严云云官袖一拂,差点便要发作,想起这是在义父面前,方才将官威收了,道:“不论如何,做事的章程不是这般。”
“那是郝老道长。”韩承绪笑了笑,道:“他可不管什么章程,要的就是赶在你前面向陛下要这二十万银、绢。”
严云云的心思已转回到吐蕃之事上来。
她是李瑕一手带出来的人,思路与旁人不同。别人想的是和亲、赏赐,她想的却是贸易。
蒙古人也喜欢贸易,不同之处在于,严云云所想的贸易不是为了以茶叶换取黄金,而是借贸易有意地促进融合。
“父亲可信?郝老道要不到这岁币,陛下还是会交由我来处置。”
“为父信也罢,不信也罢。”韩承绪拍了拍膝盖,意味深长地叹息道:“总归都是看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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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镇。
当天子的仪仗还未抵达,李瑕已轻车简从赶到,并在驿馆与韩祈安详谈。
如今贵为九五之尊,亲征宋国归来,一场盛大的仪式是免不了的了,过两三日仪驾到了,文武百官还要在城郊出迎,之后要祭天……
这些章程李瑕也拒绝不了,但他要在这之前先了解了关中的情形,并处理好政策,而不是真的等到所有仪式完成,再一桩桩地问。
到时只会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每有臣子奏报公务,都会发现陛下竟然已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