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念佛的术真伯隐隐听到了远处的喊叫声。
“今天要破营了。”他心想道,遂起身出了帐篷。
战乱中,这片处在营地中央的地方还算是太平,有伤兵在帐篷外磨刀、缝盔甲之类。
术真伯向东走去,足足走了一千余步,终于看到了站在战台上的李瑕。
他是有一点点恨李瑕的。
在之前的三场战争中他看到了李瑕实力的强大,在之前最危险的关头他也曾透过李瑕的眼看到了其内心的强大,这是他选择李瑕的原因。
他本来以为只需要做了选择,等待他的就是回报,是分享利益。
结果不是,他的选择换来的居然是要在地狱里挣扎,承担了风险所得到的却比他出生起就唾手可得的还要少。
因此,出身高贵的他不可能为李瑕奋战。
“杀了李瑕,迎接草原上真正的大汗……”
走到这里,已能听到东面那些元军在喊什么了。
术真伯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怯薛长浑察正带着十余人走向战台,而战台附近原本有的精锐守卫已经不在了,李瑕身边只有一些传令兵。
“浑察,你是要杀了他吗?”术真伯喃喃道。
他向前又跑了几十步,忽然停下脚步,眯起了眼。
“浑察?”
他看到就在战台前仍然立着几根长杆,除了挂了忙剌哥,还挂着许多首级,有战死的元军将领,也有这边的逃兵。
风吹过,有个脑袋被吹得转了过来。
术真伯愣愣地看着它,发现这颗脑袋才是他的怯薛长浑察。
那走向战台的又是谁?
术真伯再上前几步,这时才看清,战台上那个人只是披了浑察的盔甲而已。
那人是蒙古人长相,很面熟,肯定是他的怯薛,但他却是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前方的元军还在喊着,“草原上的勇士们,别再像狗一样被驱使了,回归大汗的麾下……”
术真伯回头环望,看着那些曾经属于他的兵马,却感到一片茫然。
他认不出他们了。
人还是那些人,但少了那些个向他献媚的千夫长,这些战士们瞬间变得那么的模湖,那么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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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披黑色盔甲的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已按着刀走到了李瑕身后。
“大汗,要不要往后移一点?”
“不用了。”李瑕道:“守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