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曾伯沉吟道:“老臣亦认为值得一试。”
事实上,李瑕才是更冒险的那一个,在杨奔赶来之前就看到了战机。
元军敢犯这样错误,若只是史天泽、忽剌忽儿在,李瑕是有信心踏倒对面的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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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战开始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史天泽越来越不安,再次试图向忽剌忽儿解释。
“大王,唐军人数不少、士气不低,最大的弱点在于‘疲弊’二字,士卒疲惫、物资极缺,这般夜战只会给他们机会……”
“你不想击败李瑕是吗?你这个汉人到底藏着什么私心?!”
“大王!”史天泽喝道:“这样的进攻就像是把双拳和双腿都伸出去,而李瑕最擅长的就是在这时候朝我们的腹部刺上一剑。”
“你果然是个叛徒……”
“有马嘶声!”
这次,换作史天泽打断了忽剌忽儿的说话,凝望着夜色中的战场,喊道:“士卒太累了,如果让唐军骑兵冲到这里来,大王知道会怎么样吗?”
“那为什么你的骑兵就冲不过去?!”忽剌忽儿反过来喝问道。
远处的马嘶声更响。
而元军因为攻势太勐,阵型已经非常散乱了。
唐军是真的有可能趁乱杀过来、斩将夺旗。
那这一场对元军来说必胜的战役,真的就有了失败的风险。
情急之下,史天泽终于没能控制住情绪。
“因为李瑕和他的将领没有做出你这种愚蠢至极的指挥!”
一句话出口,撕破了他与忽剌忽儿之间最后的体面。
“愚蠢至极?”忽剌忽儿大怒,几乎想要喝令怯薛拿下史天泽。
史天泽则已下令道:“传令下去,暂缓进攻,整理阵型!”
“整理阵型!”
“史天泽!你……”
忽然,一阵战鼓声响起。
史天泽眼睛一瞪,望向唐军营地,担心李瑕真捉住了这个机会。
好在没过多久,有人蹬上战台,却是忽必烈身边的怯薛、木华黎的曾孙撒蛮。
撒蛮是被忽必烈当儿子一般养大的,此时按刀而来,冷冷环顾了一眼,将史天泽、忽剌忽儿的吵争看在眼里,却不劝阻。
只等两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开口道:“大汗要亲自指挥这一战。”
随着这句话,东面已有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像是黑夜里的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