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惶惶,父皇也许该安抚他们……”
忽必烈打断了真金的话,道:“你想教我怎么做一个皇帝?”
“儿子不敢。”
“你不敢,但你心里认为你比我更能当好一个皇帝。”
忽必烈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冷漠之意。
而这句话,或许就是父子二人矛盾的根源了。
真金一听便泪流满面,俯地不敢再言。
“哭?”
忽必烈骂道:“哭哭啼啼,不像蒙古草原上的英雄男儿,倒像个软弱无能的汉人。起来!你如果认为你能当好这个皇帝,要做的很简单,杀了我。”
真金不停摇头,道:“儿子从来未曾想过要损伤父皇,儿子只希望与父皇之间能够父慈子孝……”
“所有人都说你孝顺。”忽必烈道:“而你,认为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慈?”
真金茫然睁着眼,不明白为何忽必烈每一句话都要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他一直想当一个好儿子,却已被抽打得遍体鳞伤。
“父皇怪罪儿子,儿子该受着。可大元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父皇不可疏远诸位幕府老臣……”
“你不甘心?”
忽必烈再次打断了真金的话,道:“好一个对大元朝廷的兴亡忧心忡忡的储君,你跑来说这些,好似你关心你年迈的父亲,关心你的国家。其实你是认为你监国时做的更好。”
真金再次摇头,泣不成声。
“别哭了!”忽必烈大喝道,“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虚弱的东西?想要,却又不敢伸手去拿,套着汉家儒学假仁假义的面皮,说些不痛不痒的狗屁话。”
“是!我是认为我做的比你做得好!”
被骂到现在,真金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你能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宗王夺得汗位,就是因为幕府的汉臣们倾力辅左你。他们助你用汉法经略漠南,使你的钱粮税赋远胜诸王,他们为你出谋划策,使你战胜阿里不哥。而你现在,因为对我的猜忌就疏远了他们,自毁长城。可笑的是你错了,我根本没有想过越过自己的父亲登上皇位!”
忽必烈看着真金,最后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行汉法确实助我战胜了诸王,夺得了汗位。现在本汗的对手却是李瑕,要战胜他,难道我还要和他比谁更能行汉法吗?大蒙古国崛起于草原,灭诸国,靠的从来都不是汉法。”
这一番话听下来,真金的眼睛里浮出一股悲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