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从圌山沿运河而下,很快便回到了临安。
“禀太后,张世杰言国战当由丞相督军,非他权职之事。他的意思,该是嫌官职小了。”
谢道清早习惯了这些臣子与她伸手要权,闻言点了点头,沉吟道:“官职确是小了,只是升迁得已经够快了,还能一日三迁不成?”
“太后,臣以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倒不必拘于旧法。”
“所言有理,传旨枢密院,请右相为张世杰再拟议官职……”
次日。
选德殿奏对。
如今王爚罢官、陈宜中还未还朝,枢密院又换了一批官员,却是越来越年轻了。
谢道清看了一圈,勉强认得贾余庆、陈文龙、黄镛……黄镛才刚刚四十岁,穿着一身绯袍,看着十分年轻。
五十出头的留梦炎年纪虽不是最大,资历却是最老,押班在前。
留梦炎始终是那若即若离的样子,道:“臣以为,可迁张世杰为沿江招讨使,总领长江军务,权职够矣。”
谢道清却又问道:“只加了差遣?是否需要再给他加官爵?”
留梦炎心里对这老妇有些不耐烦了,澹澹道:“太后,如今不到半月已三次加官张世杰,若恩赏太过,往后何以再赏?”
“右相所言甚是,那便传旨吧。”
此时却又有宦官进来,低声道:“太后,枢密院有消息到。”
“正好右相在,说与右相参议。”
“是,圌山有人告密说,张世杰见了唐军使者,还放走了对方……”
谢道清大惊,道:“好个张世杰!前脚问朝廷要官,后脚便见叛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留梦炎转头与贾余庆对视了一眼。
贾余庆于是上前一步,答道:“太后勿惊,张世杰若真欲叛降,只需稍作遮掩,朝廷岂能这么快就得知此事?”
“这是何意?”
“臣猜测,张世杰是故意让朝廷知道的。”
“为何?”
“恐怕是在威胁朝廷,谋求高位。”
谢道清恍然大悟。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事了,从之前的叶梦鼎、贾似道,到后来的王爚、陈宜中,哪一个不是这样?
“我便说给的官职还是低了,右相,是否再给张世杰加官?”
留梦炎虽然领了最丰厚的俸禄与赏赐,面对谢道清的问话却十分不耐烦,觉得她遇事只会一口一个“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