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真的不是他最情愿的事情,但他还是做了,他知道,他已经处于脱水的边缘了,如果他在不补充一点水分的话,那他就真的要永久的留在这了。
因为并没有喝太多的水,他只喝了一口,就又将水壶的盖盖上了,他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在眼前扇了两下风后,才又戴上帽子,站了起来。
杨威往后看了一眼,现在的他看不清,后面他走过的路线有多长的距离了,他也记不清他已翻了几座沙梁,几个沙坡,越了几道沙壑,反正,不会短。
在往前走,杨威看到了远处那标志性的带有编号的石碑,他知道,他已经走到了国境之尽头了,那一处石碑就是它的终点,他不可以越过那个石碑。
而就在此时,杨威一眼望见在他和石碑之间的一个低洼处,那有一抹绿,真的,按说站在那个地方是看不见那抹绿的,可杨威分明是望见了它。
那绿盈盈的,闪着光,泛着波,竟令他顿然扫去疲惫。
那不是幻觉,杨威使劲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确定了,他看到的的确不是幻觉。
他确实是被远处的那抹一绿吸住了,灌了铅的双腿忽然间有了一种欲望。
冲过去的欲望。
杨威站在小沙包上,他似乎冲那低洼的沙谷里吼了一声,但又似乎没喊,但他肯定,他的心里确实发出过一种声音。
那是被大沙漠里黄沙灼痛了的双眼,望见绿时情不自禁,不田自主而发出的唤,那是焦渴的心田闻见水的气息时,自然而然升腾起的响,喜浪滚滚,乐之不至。
杨威几乎以野马脱缰的速度朝着那抹绿冲去。
这中间,不隔着好远好远,起码有着一个山谷的距离,为什么用山谷来比较,因为杨威想到了老家那边的山,他现在看到的距离,就像他小时候从这道山看到另一道山中间隔出来的那山谷的长度。
这距离很远,远到不知道要跑多久才能到,但这距离似乎又很近,近到只需一步就能到。
可那一步是没有人能一脚就跃过去的,这就像杨威高中学的地理知识上所用到的地图一样,上面标记的两座山,看上去很近,可能就一厘米或者两厘米的距离,但就是这一厘米或者两厘米,他用的时机的地势比例上,那比一座大山还要宽。
然而,杨威仍觉得,这距离,它只有一步。
那一步的距离,是心的距离,就能那种玄之又玄的,你认为它近,它就是近,而你认为它远,它就真的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