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人俱是惊吓:“鹤轩你真要告?”
“何不见好就收?”钟山忙又劝。
林衡也不赞同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鹤轩你今日已摆明态度,想必胡家人再不敢欺上门的!此事若当真闹大,可是要不好收场。”
就算宋熠说得再慷慨激昂,就算他有万千理由,可一时吓住胡德海也就罢了,他要是真的状告老师,那还是挑战礼法权威。
到那时,就会真的像林衡说的那样,不好收场。
但宋熠却道:“二位都以为我是虚张声势,旁人又如何想不到?”
他说的旁人,指的其实就是胡德海。
到这一步,宋熠连“胡先生”都不叫了。
他又道:“他一时受到惊吓,待稍后回过神来,只会恨意更甚。又何况我娘子今日受此侮辱,我若仅仅如此便轻易罢休,不配为人丈夫!”
林衡惊骇道:“鹤轩你当真要投递讨师檄文入府衙?”
宋熠这时笑了:“革除秀才功名何需惊动知府与学政两位大人?请我粟水县当地知县出手便可。”
这话一出,钟、林二人不由得竟同时互望了对方一眼。
两人这时才是真正心惊。
要说宋熠此前气势万千,强硬刚烈,两人虽然佩服,却也不免在心中暗暗腹诽对方太过冲动,徒逞孤勇,实则瞻前不顾后,做事不虑后果,未免失之自负。
可此时听得宋熠这样一说,他们才知道,不是宋熠太冲动,而是他们的眼光太局限。
他们以为的死局,被宋熠这轻描淡写一说,转瞬就进入另一番天地。
请知县出手与请知府出手,那意义当然大不相同。
这种事情,若真是闹到知府与学政这一级别,那就算宋熠状告成功,革掉了胡秀才功名,他也同样会被反伤己身,这是两败俱伤的愚蠢做法。
可请知县出手却不然。
像宋熠这样年纪轻轻就中案首的秀才,跟胡德海那样年纪老大还无寸进的老秀才当然不同。
他是有无量前程的,没有哪个知县会拒绝结交这样一个“朋友”。
再通过一番运作,要治胡德海这样一个扎根在当地乡村的老秀才还不容易吗?
这种事情,你要较真,那就会被上升到礼法高度。
可要是换一个做法,真正说起来,与如今的宋熠相比,胡秀才又算什么?
若不是宋熠前程可期,胡秀才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又急吼吼的重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