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丸,又称竹苓,属菌类植物,有杀虫消积之用。
江慧嘉带头往千草堂这边来时就叫白果备好了将要用到的各种药物,这时她一吩咐,白果就立时取了雷丸出来。
先拿小药盅快手捣碎成粉末,又叫千草堂的人拿来温水,调和雷丸末。
严娘子依在严富贵身边,先前的泼辣劲这时全消了。这时十分忐忑地对严四通说:“四通,那东西真能给你爹吃吗?万一吃坏了可怎地是好?”
严四通转着眼珠子,嘿嘿笑道:“娘,这药要是不好,她敢拿五百两来赌吗?你就放心吧!”
实则他心中早认定了江慧嘉不过是在强撑,毕竟相比较起来,不论怎么看,都是楼、吴两位大夫更靠谱!
但只要能拿到对方赔偿的五百两银子,这药究竟是不是有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怜严富贵此时又痛又虚,自己却是发表不了意见。
说起来,今日闹事的是严家其他人,他这个病人却是白受了许多苦。
但江慧嘉可不会同情他,前日她又不是没给他开方拿药,他非得另吃真庸医开的药,结果吃得病情加重,那能怪谁?
此外严娘子与严四通如此性情做派,定也与严富贵这个一家之主往日作风大有关系。
正所谓一饮一啄,皆有前定。
世上之事,便是如此奇妙。
雷丸末已调好,江慧嘉叫白果端了,自己则亲自来到严富贵身边,也不顾他的反对与抗拒,伸指在他喉间便是一点。
严富贵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白果眼疾手快,忙将药水灌入他口中。
江慧嘉手指连动,顺着严富贵食道,连点了他几个穴位。
咕咚一声,严富贵吞药下腹。
江慧嘉收回手,手掌在松风递过来的湿布巾上擦了擦。
又吩咐白果:“与松风一道按着方子将药抓了,这便借千草堂的炉子熬药,你们两个亲自守着,寸步不可离,可知晓?”
吴大夫哈哈一笑:“江大夫何必如此?还怕谁调换了你的药不成?照我说,若要熬药,当众熬岂不更好?”
立即也吩咐千草堂中的药童去搬炉子和药罐出来。
雷丸末不适合入煎剂,要单服。所以江慧嘉先给病人吃了雷丸末,再叫白果煎药。
松炭小火炉被当众升起来,熬药的过程虽然有些无趣,但围观众人一边各自议论着,一边抱着十分期待的心理等待结果,竟也不觉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