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人家,总要提前一两天,甚至是好几天。
毕竟人家未必时刻在家,就算是在家,也未必时刻方便。这要是碰到人家不方便的时候突兀来客,那不是两边都尴尬吗?
更何况,江慧嘉与这位礼部侍郎之女本是素不相识的,
但有些人有突兀的权利,这位崔娘子显然就是如此。
江慧嘉沉思了片刻,隐隐有些联想。当下道:“思源与松风留在此间收拾,白果带杏仁去请客人进来。上茶,请她们稍待,我马上就来。”
她净了手,也不要人跟着,自己就回房换了待客的衣裳,又戴上面纱。
走到门边江慧嘉却又心中起念,出门在外戴面纱还说得过去,在家里戴面纱却未免显得对来客太不尊重,并且有欲盖弥彰之嫌。
当然,就像人家不管失礼也非要这个时候来拜访一样,她在自己家里,非要戴面纱,旁人纵有说法,也管她不着。
江慧嘉仍然坐回梳妆台边,又摘下面纱,快手取了此前在宝庆府时自制的胭脂出来,用勾线笔调了,对着铜镜,就提笔在额前勾起了花线。
这时宋熠从门外走进。
宋熠本是在书房读书,但因书房离待客的小厅太近,家里来了女客,他便主动避开。
“娘子这是画什么?”他进了门,见到江慧嘉竟坐在妆镜前,倒有些吃惊。
江慧嘉平常很少化妆,宋熠这还是首次见她这样调弄胭脂。
“家里没有现成的贴面花钿,我便自画一个。”江慧嘉画得很快,不过片刻,一朵徐徐娇丽的莲花便在她额前绽放。
胭脂鲜红,朱光流溢。
江慧嘉又取笔沾了眉粉,飞快在眼角勾勒眼线。她将笔锋轻扬,眼角便有墨线斜飞而出。
她放下笔,眸光流转,唇角笑意轻扬。
简直似有妖灵,在此时弹开了旧时光,显露出真面。
历历风情,如真似幻。
宋熠不自觉停住脚步,一时瞧过去,目光移不开,竟闹了个大红脸。
江慧嘉扑哧一笑,很快又将面纱戴上。只露出额前花钿,与充满魅意的眉眼。
她原是梳的分心百合髻,这时就取了个点翠花冠戴在发髻中间。
款款行步,片刻走到宋熠身前。
宋熠喉结微动,凤目中流光深黯。
却有幽幽冷香蹁跹而过,江慧嘉与他擦身,并回眸轻笑道:“夫君,妾身这是要去待客呢。”
有这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