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刻不努力克己,学习进步。
她甚至恨不得此时能天降一个神医,将鼠疫的问题解决掉。即便如此,她也只有为天下生民高兴的,绝不会因此而失落畏怯。
她清楚明白自身的价值,从不妄自菲薄。
是真坦荡,因而无畏惧。
她怕什么?她只怕自己徒然来这一趟,却在这诡谲的形势中随波逐流,最后沉沦水底,忘却初心。
乔雁是一个在大事上很能拎得清楚的人,她既然开了口,就也不再含糊,紧接着倒又反过来问江慧嘉:“江大夫,如今形势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是否可以明示?”
江慧嘉沉吟片刻,缓缓道:“鼠疫大行,往往不止天灾,更是。今次初到平县,先是暴动,后有火灾,而今夜,我身边的白果又被人掉包。我怀疑,有人借瘟疫之险,意图谋天下之大事!”
这话,其实明明白白就是在说,她怀疑有人想趁机造反了!
有造反能力的,布局深远,势大根深的人造反,跟灾荒时普通暴民无组织、无头绪、无规划的造反,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是真造反,后者……那不过是老百姓被逼到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做了亡命徒。
这种小范围的暴动固然能给国家造成一时一地的混乱,可说到底,乌合之众,癣疥之疾,何时不可镇压?
乔雁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头一片混沌,又觉得自己其实很清醒。她全身上下,简直从骨骼到呼吸都在绷紧着,她明白的,江慧嘉所说的有人图谋天下,绝不是指灾难下的乌合之众,而是指实实在在的,潜伏在五湖四海,深水下的恐怖巨鳄。
巨鳄虽未浮出水面,乔雁却仿佛已经隐隐感觉到这绝世凶物利齿的寒光。
尤其是此刻的平城,更显然已被推至了风口浪尖,稍有不慎便极可能全城覆亡。
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
乔雁紧张地吞咽口水,更是暗暗咬牙下定决心:“神医,我……弟子,此事重大,弟子只怕看不清楚明白个中究竟,弟子……愿将手上联系名单直接交付!”
这一番话说出来,其中信息量可就大了。
首先且不说她又再次变换了对江慧嘉的称呼,就说她的自称,这个“弟子”二字,指的当然不是说她就这样直接变成了江慧嘉的徒弟——拜师收徒这个事儿,那得双方都有意向才成,没有这样稀里糊涂就变师徒的。
但在同行业里,乔雁这样以弟子自称,却也足够表达她对江慧嘉的高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