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天降!
是张重眼睛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情绪甚至还回荡在此前的自我激昂之中。
他甚至根本想都不曾想过,自己会在接近城墙还有两百米的时候,迎面撞上这样一支箭。
是啊,谁能想到呢?
宋熠是什么人?
今科状元,文官!
你说你好好的一个文官,就算在书院里学了些皮毛的射御之术,这射术即便不是花架子,也不该强到这种程度吧?
即便是张重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射出的箭,到了两百米外还能有这样的力量与准度。
他低估宋熠了!
哪怕此前得过情报,说宋熠在平城民乱时两次箭术显威,张重内心深处对此也仍有轻视。
他下意识还是认为宋熠所谓的箭术不过是文官卖弄权术的骗局,用微末之技来夸大成果,欺骗世人。
盖因他自己做不到,便只以为旁人也做不到。
可恨他从前不曾眼前为实。
然而,如今他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一瞬间的明悟却也来得太迟了。
这一箭,这流星坠落的一箭。
在张重眼中,既是开始,也成绝响!
他再没有机会去看第二箭,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这一箭,擦着他头盔前额位置的边缘,从他眉心正中处不偏不倚地穿过。
砰——!
张重身体一晃,猛地从马上跌落。
他的马惊慌嘶鸣:“希律律——!”
马儿前蹄一纵,人立而起。
张重的身体却似铁块般坠在地上。
那一瞬间,城墙内外的一切声音都仿佛止歇了,唯有惊慌的马嘶。
以及,仿佛被无限放大了的,张重震落在地上的声音。
内外尽皆哑然。
宋熠收了弓,他身旁的窦思危连忙恭恭敬敬将这张弓接到一边。
宋熠双手垂下,他紧捏住拳,克制住双臂的颤抖,低声道:“窦兄,倘若此时出兵袭敌,能打吗?”
窦思危双眼一亮,陡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能!怎么不能?”
只听城墙外终于有哗然声连片响起,敌军阵中有人惊呼:“将军!”
这一声惊呼仿佛开启了混乱的魔咒。
受惊过度的反军兵卒一下子都感觉天似乎塌了。
窦思危振臂大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