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大街上的人群已经散开,封伦早就一转身没几步路就进了中书省,心里还在暗骂,这邯郸王还真的挺难缠的。
难缠到一定地步了,其实封伦今日之语还真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逼退李善而已,没想到对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将水给搅浑了。
今日封伦不算是恰逢其会,倒是李善是掐逢其会,但问题是在李善心目中,前者的政治立场实在有点模湖不清……所以,李善难免想的有点多。
东山酒楼包厢内,王君昊守在门外,听着围栏对面包厢内传来的嘈杂声,笑着说:“张兄也去饮几杯吧。”
门外另一侧的张仲坚侧头看了眼,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对面那是司农寺的官吏……用郎君的话说是团建,也不知道有点什么典故。
今日聚集东山酒楼的不仅仅是司农寺,因为承天门大街一事,李善刻意邀请了阚棱、马三宝、尔朱义琛一同赴宴。
一直到酒过三巡,李善才找了个由头换了个包厢仔仔细细的问起尔朱义琛。
“些许小事,居然会引出个中书令……”李善幽幽道:“他怎么会来?”
对面的尔朱义琛一脸的苦笑,没解释什么,只轻轻叹气。
“但应该不是秦王指使。”李善用确凿的语气道:“秦王其人,不至于如此手段……或者说,此事与夺嫡无关?”
“早朝之后,群臣用廊下食,封伦位列宰辅,理应在侧殿用餐,为何会出现在承天门大街上?”
尔朱义琛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苦笑道:“那是因为……此事必是其指使。”
“嗯?”李善有些懵懂,“封伦位列宰辅,兼天策府司马,表舅乃东宫门下……”
“适才怀仁那句话说的不错,的确与夺嫡无关。”尔朱义琛神色愈发苦涩,“当年高欢杀戮甚重,但也杀不尽……不过此后天下尔朱一族,唯独一支……”
随着尔朱义琛低低的叙说,李善才知道,说到底,还是背了尔朱姓氏这个锅啊。
毕竟这个姓氏太特殊了,特殊到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有无数的联想,会让很多人勾起心头往事
如今天下尔朱一族硕果仅存,皆拜尔朱义琛的祖父尔朱敞所赐。
尔朱敞幼年从屠刀下逃生,成人后先后得宇文泰、杨坚两位人杰的信重,但其目的不问可知……尔朱一族覆灭于高氏之手,宇文泰、杨坚希望借助尔朱敞攻灭北齐。
但因为种种压力……主要是那些父祖辈被砍了脑袋的世家门阀子弟施加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