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李渊都是一怔,凌敬继续道:“自后汉以来,先有三国乱战百年,后衣冠南渡,五胡乱华,南北对峙,算算已有五百年之久,前隋一统天下却二代而亡,天下盼之久矣。”
“太子谋反,此等无君无父之辈,何以君临天下?”
“若是有不忍言之事,只怕又是烽火遍地,天下再乱数百年吗?”
“是啊。”魏征深深的看了眼凌敬,“某劝太子诛杀秦王,亦是为此,虽是不仁,但非不仁。”
凌敬没有继续劝说什么,只喃喃道:“怀仁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李渊悄然走出偏殿,踱步出了翠微殿,隐隐看见远处有人借着月光在拆毁红砖打制的房屋,心里盘算着信使抵达长安的几率,李善率兵来援的几率到底有多大。
虽然知道几率渺茫,但去年在天台山上,最后时刻出现在面前的那位黑瘦青年,给了李渊太多的希望。
倒是凌敬此人,颇有名臣风范,李渊暗叹了声,他听李世民提过,天策府中,房玄龄可由吏部尚书升任尚书令,凌敬、杜如晦最适合执掌门下省。
此时此刻,距离凤凰谷六十里外的华原县外,简单搭建的帐篷内,李善正在龇牙咧嘴的用毛巾蘸着凉水擦拭着腹股沟,一个月前遭了一晚上的罪,现在又来……早知道就应该自己提前出发,躲在华原或者三原附近。
“阿郎。”
李善穿上裤子才应了声,“进来,都送出来了?”
“粮草、汤水都送出来了。”曲四郎看着李善的表情,忍笑道:“另外还借了几十匹马,虽然只是驼马,但已帮得上忙。”
按道理来说,李善都准备了一个月,途中应该没必要进行补给,但毕竟一方面需要速度,另一方面也要需要节省马力,而且都是带着还没穿上的铠甲,所以干粮、豆饼之类的补给不能带的太多,只能途中补给。
李善穿戴整齐后,让亲卫将头领都叫了进来,径直道:“昨日孤遣亲卫往仁智宫,途中在沮原桥遭伏兵截杀,只范图一人逃生。”
“仁智宫必然有变,故孤尽起亲卫,诸位当奋勇向前,陛下必有厚赐。”
王君昊、曲四郎、周二郎等人都没什么异议,只有王君昊嘴贱的滴咕了句……这次阿郎不在,居然也出了变故啊。
倒是刘黑儿虽是胡人,却心思缜密,而且他在大半个月前就接到李善的命令,整顿兵马,随时出击,心里颇为狐疑,不过也没说什么。
“明日王君昊率小队先至沮原桥,引出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