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瞧见好几起方式各不相同的表白,蒋梦云再看祁王时,表情不由带了几分揶揄:“殿下盛名在外,果然传闻不虚。”
祁王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微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又将自己的茶碗斟满,向她做了之前未做成的“请”。
待她拿起茶碗,才缓缓抿了一口道:“姑娘之名更胜,亦是名不虚传。”
“哦?”蒋梦云咧开嘴笑起来,“只怕不是什么好话。”
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与祁王不同,虽同是宁梁两国人结交的后代,可他若是阳春白雪,她蒋梦云便必然是下里巴人,他若是白日里暖人的阳光,她便是寒夜里清冷的月。
他盛名在外全因才华人格,一身正气,而她则因能言巧辩,诡计多端。
大梁国如今要用她,说起她来自然会用些略微正面的词儿,可当初她还在宁国时,也不知策反了多少梁国间者,这里的人不将她骂得狗血淋头,又如何能消除胸中的那口恶气?
但这话祁王却不曾再接,只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发觉她几乎没动,索性转了话题:“姑娘吃得不多,想来这些怕是不合姑娘的味口。”
“尚可。”
蒋梦云如实回答,她对吃的东西并不十分讲究,宁国的菜清淡些,大梁则味道较重,不过也只是稍微有些咸,好歹是宫中御宴,用料还是极讲究的,因此谈不上难吃。
只是这边菜式稍显贫乏,肉类面食较多,且肉类做法粗暴,面点又不若宁国来的软糯,因此很容易填饱肚子,她还不太习惯。
耳边便听得祁王道:“本王府上有会做宁国菜式的厨子,姑娘得空将那幅画带来与我时,可以去尝尝。”
他还记着要帮蒋梦云研究一番她之前所说街景图的事,那本是“得空”之类的遥遥无期,被他这样一说,立时提上了日程。
蒋梦云闻音知意,不好再随口敷衍,只好从善如流:“不知祁王何日有空。”
墨子祁难得抬眼瞧了她,很快便又收回目光,嘴角不知何时带了些笑意,答得很快,却依旧简短:“随时,明日亦可。”
他说完,也不知想到什么,嘴巴又张了张,可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皱了眉头,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冲动的决定,又似乎在给自己坚定什么信念似的。
这神情里包含的内容太多,蒋梦云看得啼笑皆非,觉得这祁王还真有点意思。
她又想起从前养得那只猫来,忍不住逗他道:“那便明日一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