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么多东西她让我去哪儿给她弄,这是要我死,这是要我死!”
她疯了一般走来走去,但还知道压低了嗓门。
放在旁人眼里突然见到有人这样毫无预兆的狂躁,只怕会吓一跳,但这内侍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即便芍药已经疯狂跳脚,他却还是稳稳站着。
熟门熟路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递过去,他撇撇嘴又是一笑。
“你只管撕,我这里多的是,你娘可知道你是什么德性,让人抄了几十份进来呢,你要能撕完算你本事。”
他说着,索性将怀里的一叠纸全掏了出来。
“啊——”
芍药哑着嗓子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整个人都魔怔了,像是被针扎了屁股的马儿一般扑过来就想抢,被那内侍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甚至混乱中还在她胸口狠狠抓了一把。
芍药脸色立时便白了,又惊又惧又气又恶心,下意识收了力道蹲在地上。
中年内侍居高临下,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现在怕了?你不是要撕吗?小东西,再敢胡乱动手,我就让你今儿好好快活快活……”
这话才说了一半,芍药已疯狂发起抖来。
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冷哼一声道:“不过你撕完了也没用,明儿你出门,回家她亲自跟你说,你躲得掉吗?”
芍药混乱间听到这话,终于彻底卸了劲儿冷静下来。
她躲得掉吗?她躲不掉。
不管是这个该死的恶心的如同苍蝇般黏人的老阉货,还是家里那个自私偏心只想着大哥如同吸血虫一般的老不死。
有那么一瞬间,芍药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还要活着。
几年前她还在家里的时候明明是很尊贵的,她家虽然并不富有,但爹娘对她却有求必应,甚至宁可向亲戚借钱也要给她最好的。
家里费了极大的力气来教养她,吃的用的都与大户人家的小姐并无不同,请的也是镇上最贵的先生,就盼着她有一天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将来好帮衬着家里,让家人也跟着享福。
琴棋书画,她真是样样精通。
后来大梁皇宫招宫女,她娘废了好大的劲儿买通了管事内侍才让她进了宫。
虽是下人,但伺候的却都是贵人,不说皇上,随便什么人能瞧上她,她也立时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眼瞅着是好日子要来了,却不曾想竟是噩梦的开始。
这该死的管事内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