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太爷为了许家随意挑衅的事情气急败坏的时候,听雨阁内的薛皇后,也正一脸恨不得杀人的神情。
谢贵妃满脸笑容,温柔地坐在下首。
听雨阁的宫女之前经历了一场大清洗,明春明秋明冬,甚至包括芍药,所有能叫得上名字的无一幸免,全都已经见了阎王。
此刻在这里伺候的,都是才刚安排进来的。
因为受伤,薛皇后尚不能起身,在软塌上半靠着,身上紧紧缠着白色的棉纱。
大梁医治外伤的药是极厉害的,因此伤口处的血倒是很好地止住了。
此刻她的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即便梁帝的圣旨已下,她也没有真正丢了皇后的威严。
但谢贵妃瞧她的眼神却明显带着嘲讽,仿佛正看着一只弱小无助的蝼蚁一般。
“哎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薛皇后,又左右张望了一番这间屋子,不由笑起来,“娘娘倒是真省了事,都用不着搬家了,这听雨阁刚好能给您一直住下去。”
她伸了脖子,老远地状似关心地问道:“娘娘身上的伤可要紧?”
这是明目张胆的示威。
换作从前,薛皇后即便不立刻呵斥,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可现下情况已经不同,她是被废了后位的罪人,姓谢的却是高高在上的贵妃。
时势所逼,薛皇后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跟她计较。
但这贱人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让她不骂都不成:“你不去享受胜利的果实,却跑到我这里来相看两厌,你喜欢受虐不成?我看你赢是赢了,就是显得脑子不好。”
薛皇后还难道这么畅快地骂人。
谢贵妃却依旧笑着,嘴角的弧度甚至不曾有丝毫变化。
薛皇后骂了一句,看她这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反倒没了兴致:“你真没必要,现在还来装这温良贤淑实在浪费精力,皇上又看不到,你说,你这是何苦?”
“是啊,”谢贵妃忽然一捋头发,甜甜笑起来,“皇上看不到了,皇上再也不会来了,皇后——啊,不对,现在是废后了,真可怜。”
不等薛皇后反应,她缓缓站起身来:“薛氏,你说的对,我就是特意来瞧你的,平日里你不是惯来喜欢端着架子瞧不起我这个庶女吗?不是口口声声说我的儿子,将来也只是个庶子吗?”
她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你瞧,你瞧瞧!”
谢贵妃双手往上微微一抬,双臂展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