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寄嘿嘿笑了一声,没有多说。
这些日子,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被麻足虐待,整天做苦工。然后入了秦营,被人严刑拷打。
冯寄在生不如死之中,开始怀疑自己的一生,也开始反思自己的一生。怀疑的结果就是,他彻底否定了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由一个冲动张扬的人,彻底变成了一个深沉内敛的人。
什么道德,什么大义,全是狗屁,只有鞭子甩在身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
乌角见冯寄只是冷笑,心里面有点发毛。他低声问道:“你方才说,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具体是何办法?”
冯寄说道:“你若愿意助我杀宋鲲,我才肯告诉你。否则,我刚刚说完,你便去高密,我岂不是自讨苦吃?”
乌角说道:“我与宋鲲有深仇大恨,我自然愿意助你。冯寄,你何必如此疑我?”
冯寄说道:“我要你发誓。”
乌角只好发誓说:“我愿意与冯寄一同杀宋鲲,若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冯寄这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数年前,狱卒向县丞禀报,说牢狱年久失修,南面墙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便要倒塌。此墙若倒,怕是会压死人,或者走脱了犯人。”
乌角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向南面墙看过去。可是他随后就失望的说道:“这墙似乎坚固的很,不像是要倒塌的样子。”
冯寄说道:“那县丞收到禀报之后,自然拨出来了款项,命人修缮此墙。”
乌角大失所望:“既然已经修好了,你还说他做什么?”
冯寄微微一笑,说道:“昔日家父为县中小吏,负责整理文书档案。有一日他发现,县丞的账目有些问题。拨出去的款项,乃是金三十两,然而修缮此墙,无论是砖瓦费,还是匠人花费,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五两。”
乌角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县丞贪没了二十五两?”
冯寄点了点头。
乌角大喜,看着对面牢房中,瑟缩在角落里面的县丞,兴奋的说道:“若我等告发县丞,岂不是可以戴罪立功?如此一来,宋鲲便会放了我二人。这便是你的计划?”
乌角说完之后,扭头看了冯寄一眼,发现冯寄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乌角有点受伤,喃喃自语道:“我……我只是说笑罢了。”
冯寄冷笑一声:“乌家人最喜告密,我果然没有猜错。方才我让你发毒誓,看来是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