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魏忠贤蹑手蹑脚的进了懋勤殿,发现皇帝正望着满桌的本子发呆。
他躬身上前,轻声唤了句:“皇帝爷爷。”
闻言,朱由校抬起头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么肉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朕?”
此时,魏忠贤的心里既庆幸又激动。
早些时候掌了东厂,他就已经在搜集东林党人的罪证,可那王安对自己处处掣肘,导致很多计划都不能如期进行。
到底还是他圣贤书读的太多,文官略一鼓噪,就走上了那条杜门乞身的路。
现下轮到自己做这个掌印,断然不会如此软弱。
听见皇帝的话,魏忠贤挨上前来,道:“孙先生他们已回去了,经筵日讲完了,皇爷怎么不回西暖阁?”
“奴婢从库里寻了几个蹴鞠,又找了几个孩儿,等着给您解闷。”
朱由校倾着身子,问:“忠贤,你说说,那经筵日讲有用么?”
魏忠贤想了想,道:“没用,皇爷,依奴婢看,您还是下道圣谕,免了吧,奴婢也好把内市再开了,那里边可有不少新奇古怪的玩意儿。”
“内市,那是啥?”
朱由校探头追问,无意中衣袖拂到御案上的本子,顷刻间便哗啦啦地覆了满地。
听见这个声音,朱由校脸上的兴趣消散下去,闷声道:“本子一份没看呢,等会儿再说。”
魏忠贤忙道:“奴婢替您看了?现下朝中也没什么大事儿…”
朱由校抬头看了他一会,令魏忠贤有些紧张。
倏地,朱由校嗤笑几声,解了他的惶然。
“你自己的名儿现在会写了?”
闻言,魏忠贤松口气,也讪笑几声道:“奴婢不会,奴婢给皇爷找那会看的。”
说着,他向后示意,早已等在殿外的一名司礼监太监走了进来,伏跪道:
“奴婢司苑局管事牌子王朝辅,参见皇上。”
王朝辅垂头看着地上,紧张地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回想起来,自己从进宫以后直到如今,遭遇了各种卑贱之事,被人欺负过,也曾被逼着读书识字。
现在魏氏得皇帝重用,而自己依附了魏氏,总算得见皇帝一面,飞黄腾达,就在今日。
然而,朱由校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激动的心情,瞬间打入万丈深渊。
“这个老太监朕不太喜欢,长得太丑了…”
魏忠贤回首望了望,也是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