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不懂礼数,下次不会再犯了,还望皇上能从轻处置,宽恕了他这一回…”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朱由校眼中兴起波澜,片刻又归于宁静,寒声道:
“你桂王府的宗亲,向是朕在京几位皇叔中最多的,也是最难管的。”
“朕有诸多兄弟,皆与他年龄相仿,可作出这等事的,他是第一个。”
“若不严加惩戒,岂不是向天下人明说,皇亲就可以目无王法,随意阻挠国策了?”
“番薯夏种,关乎数万、甚至数十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被他一人所阻,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朕还在西南时,听见这个消息,愤怒至极,当时就在心中暗暗发誓。”
“待朕凯旋回京,再有欺辱百姓,挟私逞意者,绝不轻恕,君无戏言!”
朱由校没有理会旁人劝说,挑了挑眉毛,抽出腰间帝王剑,直视问道:
“你可知罪?”
朱由楥胆虚不敢对视,闷声道:
“那些刁民若不加以惩治,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你是我皇兄,居然向着那些刁民。”
话音很小,只有朱由校等几人听得见。
朱由校呵呵一笑,将剑放归鞘内,转身道:“贬为庶人,流放西南。”
“这样,也算是为朝廷出力了。”
“皇上,你、你怎么能——”
朱常瀛本以为是走个过场,认了罪嘴炮几句就行了,没成想是要来真的,当即变了脸:
“皇上可不能听信这些刁民的一面之词,我儿日日都在王府,乖巧老实,哪有什么逞私虐民之举。”
朱由校紧攥剑柄,道:
“皇叔这意思,是要与朕、斗争到底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如梦方醒,全都看出来皇帝真正的意思,乃是要为民做主,惩治无视法规的皇室宗亲。
这话四散而出,伴着大捷消息,激起群情沸腾。
朱由校环视左右,见诸皇亲刻意与自己远离几步,心中失望,旋即,嘴边露出一丝冷笑,令朱常瀛心里打了一颤。
不多时,声音继而从上方传来,带着决绝:
“自今日起,礼部管礼部的事,宗人府管宗人府的事,着英国公张维贤兼摄宗人府。”
“日后桂王府俸禄发放、封号、嫁娶等事,皆需先报宗人府,有擅自行事者,即打入宗人府,废为庶民。”
“待朕回宫,即刻拟旨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