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当地辽民对他颇有感怀。”
“倒是…”
言及于此,王体乾欲言又止。
“在朕面前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朱由校眉宇一蹙,言语之中,略显不悦。
王体乾一个激灵,赶紧说道:
“禀皇上,宁远监军纪用是魏忠贤几个月前收的干孙子,宁远战守,事事皆与袁崇焕站在一起。”
监军太监与统兵大将同仇敌忾,这本是好事。
可朱由校之所以派这个纪用去宁远,就是为了让他看住袁崇焕,在关键时刻行掣肘之事。
这小子倒好,不仅没起到掣肘的效果,反倒和袁崇焕穿了一条裤子,那还留着他干什么?
朱由校勒停坐骑,恰逢微风拂来,大髦随风飘动之中,更显他一番器宇轩昂。
随即,冷冷道:
“传谕,撤了纪用的宁远监军之职,让他返京。”
王体乾应道:“遵旨,那陛下…下任宁远监军的人选…”
“洪承畴既已到宁远,还要监军做什么?”朱由校弯身安抚坐骑,复又道:
“就让洪承畴在宁远自选宅院,建起辽东抚治,总领宁远兵备诸事。”
王体乾躬身道:“奴婢明白,另有皮岛之事,东江军应援朝鲜,击溃阿敏部于宣州。”
“据都监府所察,毛文龙虽在铁山遭受重创,却迅速调整,此后大小数战皆获全胜,只是兵力有限,未能扩大战果。”
“取副罩甲来,另选匹好马。”朱由校点点头,对跟在身后的宫人示意着,又回过头来笑道:
“王体乾,会骑马吗?”
闻言,王体乾微微一愣,赶紧点头,开始穿戴宫人递上的罩甲等物。
这种时候,就算不会,那也得说会啊!
“喊你来,是叫你陪朕行猎,这身衣服,怎么骑马?”朱由校见王体乾一身戎装,也显得煞有其事,哈哈大笑道:
“走,与朕驰骋园中!”
王体乾一脸为难,见皇帝已拍马而去,只得跟随。
南海子一百里平川,王体乾窄袖戎衣,腰束玉带,随朱由校四处驰骋,只觉得心旷神怡。
忽闻蹄声隆隆,却是黄得功率二十余勇卫营精骑追赶前来,随侍左右,这般大的动静,惊得梅花鹿群四处逃窜。
不多时,朱由校来到一处葱郁小坡之上,稍作歇息,吹着轻风,满意地沉吟片刻,再度取出跨间弯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