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颤抖着声音道:
“你都知道了,皇帝他会不会也…”
“皇爷知道的,我不一定知道,可是我知道的,皇爷他一定知道。”张嫣长叹口气,苦口婆心道:
“元年以来,东厂魏忠贤、锦衣卫许显纯,还有都监府王体乾,哪一个不是为皇爷拿人、问事的?”
“上回来坤宁宫,皇爷还说,要再设一个什么较事府,就是在吓唬我。他呀,可鬼精着呢!”
“您回去和咱家的人都说说,不要再闹了。”
“这事而既已出了,你这个做国丈的,更要表明态度,而不是来我这碎嘴子,您这一来,算是把我也带进去了。”
“可,这是我亲儿子啊…”
张国纪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迈不过这道坎,颓然坐回。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这深宫大院里,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要留多少个心眼。
张嫣拉着自己的老父亲,来到床上坐着。
“自我入宫,皇爷每来坤宁宫一次,就要给我讲一回故事。”
“有次他与我说,洪武朝时,国体初立,太祖曾与大臣言道:汉无外戚之权,唐无藩镇夷狄之祸,国何能灭?”
“不祸于声色,严宫闱之禁,外戚之祸,何由而坐。”
张国纪小民出身,自然不懂,无言以对,但脸色愈发苍白。
“他又说,故而洪武朝以来,后妃皆从良家选取,严防外戚干政,历经近三百年,果无外戚兴风作浪。”
“只是一旦由庶民为皇亲,登云从龙,偶有些仗势生非,贪污冒领的,枭鸾并栖,在所难免。”
说到这,张嫣给他递上一碗江南贡茶。
张国纪接过碗,小口喝着,期间张嫣也微笑望着他,父女二人对视,心中都觉得可怕。
这个皇帝,年纪虽小,但却好像事事早有所料。
张嫣再度抬头,凤眸中已有决绝。
“这几月,朝廷几兴大狱,处处血染,方才安生了一些日子,我却没想到,是自家弟弟生事,让皇帝为难,让朝廷难堪。”
“爹、回去劝说族人,莫要造谣、生事,就这样压下去最好,要是真的闹大了,我也自身难保…”
“女儿,是爹害了你。”
张国纪手中茶碗锵然落地、壁碎玉沉,抖着手再也说不出话来,挣扎着起身,道:
“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
张嫣望着自己父亲离开坤宁宫,眼中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