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朱由校即领百官“时享”太庙,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大殿。
“时享”太庙,说穿了就是祭祖大典,每年颁行历法,孟春、孟夏、孟秋和孟东时都要举行一次,皇帝必须亲自主持。
伴着韶乐之声,身着冕冠的朱由校提起酒樽,向列皇祖宗的神座三次进献,每一次躬身,身后文武百官也都行礼如仪。
恰好在皇帝第三回上酒时,魏广微急呼呼地赶来,踉踉跄跄闯入班行。
他这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魏广微是东林党人,其父魏允贞更是在东林中颇有声望,去年底还曾在东林会议中大力建议赵南星署都察院印。
然他今日不知怎的,百官于殿上山呼时,尚在家中酣睡。
此刻祭礼方要结束,魏广微迟迟赶来,便是同列东林的文官们对他这一行为也是惊慌骇然,愤慨不已。
朱由校恭敬向皇祖宗祭完最后一尊,冷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开,并没多说什么。
文武百官随皇帝向列皇祖宗行礼,魏广微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滑稽地跟随。
他恨不得钻入地缝,浑身都是尴尬。
魏忠贤见这一幕,心中也觉得有意思。
在他看来,东林党一向注重声名,且让本督静静等待,看看出了这种事,他们要如何解决?
是包庇同党,还是卸磨杀驴。
魏忠贤想到这里,便放肆地在一旁哈哈大笑,颇有些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
见皇帝已经离开,他又将手一挥,带着番子与禁卫摇动大纛,大张旗鼓地随皇帝而去。
这事,朱由校转头就忘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对东林党人来说,这可是奇耻大辱。
对魏广微本人来说,更可以说是灭顶之灾。
有人可能会问,不过是睡过头一次,一辈子就毁了?
现在可不是后世,这是大明!
别说在颁行新历,祭祖太庙这个节骨眼上迟到,就是平日朝会迟到,轻则身受庭杖,颜面无存,重则也要丢了头上的乌纱。
坐回位子上,朱由校松了口气,道:“这次能如期颁行历法,据说有个洋人立了大功?”
“是。”魏忠贤收了笑容,恭恭敬敬道:
“这人叫汤若望,是佛朗机人,去年朝廷从濠镜的佛朗机人铸炮厂买炮,他是跟着一起来的。”
这时候的澳门,稀松平常,根本不是什么必争的繁华之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