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自己身边。
“坐吧,明日你就要出去到蓟州了,为父的有些话要和你说。”刚说到这里,见张世泽已经面露难色,他又道:
“你不要不耐烦,这都是为你好,仔细听着就是。”
张世泽一惊,连忙抚平心中的烦躁,一副聆听状。
“陛下南巡以后,你觉得有什么变化?”
闻言,张世泽先是一愣,想了半晌也没明白这话中有什么深意,笑道:“自陛下南巡,京师中的勋戚们都老实不少,平日里不见再有什么牢骚话。”
“这只是其一…”
张维贤叹了口气,这孩子果然没看出来。
“陛下南巡,意在收服江南兵权,金陵附近的三卫反叛,只掀起了一个浪花,陛下却借机将十余家勋戚的兵权一齐收回。”
“这是在打压江南勋戚,打掉了徐氏,现在我们就是天下勋戚之首。”
张世泽脸色一僵,疑惑道:
“父亲,我们成为勋戚之首,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张维贤颇有些语重心长,在他看来,张世泽即将前往蓟州整顿兵马,而皇帝之意,绝不仅仅只是叫他去整顿兵马而已。
不出意外,日后张世泽在外领兵会是常事。
“自靖难以来,我英国公一脉世为北勋之首,执掌京营,一直都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眼下更是全国的勋戚之首。”
“儿啊,你要切记,在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再三思量!”
“这种权利,再出去领兵,那是一般人能干的吗?”
张维贤满脸的担忧,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坐在勋戚之首这个位置上,除非于国有大功,特别受皇帝信任,不然很容易倾覆。
一个不慎,整个家族都要陪葬,树大招风啊!
皇帝能以口实逼迫江南三卫勋戚造反,再堂而皇之的收回他们手中兵权,也就能对自己再来一次。
其实,朱由校打击江南勋戚那一次,同样把张维贤这个老牌的北方勋戚唬得不轻。
直到现在,兴奋的张世泽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从没看过自己父亲神态中有这样的凝重。
他缓了缓神色,站起来揖身道:
“父亲放心,我在外领兵,一定惟陛下之命是从,我知道,英国公一系,是替历朝皇帝看管勋戚,而不是我们自己。”
张维贤听见这话,也就稍稍安心。
他不打算再说什么,站起来拍了拍张世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