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一旦交到东厂的手里,死的人就多了。
原本只需要死郑世生一家人,现在管家的儿子也死在番子手里,因为他为叛党保密。
傅应星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说也就说了,不说也就砍了。
郑府这么大,总会有人说出那句“郑世生与杨望吃过饭”的话来,每个人都有家人,一个个抓来问,总有收获。
就算真的没人肯说,那也简单,傅应星可以去下一家,下一家少说又是十几口子人。
只要有了这句证词,东厂能办的事就多了。
傅应星可以顺理成章的,把那天的事定性为叛党秘密集会,在场的所有文官,都有理由直接一把抓。
这样办事,简单、高效,但势必会有无辜的人因此而死。
只不过对于傅应星和下来办案的番子们来说,死的是谁家的儿子,这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在乎的,只是如何把上头交代的事完美解决。
如同傅应星说过的那句话,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你还是选择为叛党保密,那我只好动手,听起来,似乎又像是有那么些道理,所以管家到底应该恨谁。
是亲手杀了他小儿子的傅应星,还是把他拉下水的郑世生?
又或者,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在这种时候还选择负隅顽抗的自己?
没有人知道答案,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傅应星不在乎这些,他看着满脸都是对自己又恨又怕的郑府管家,他只知道,自己的差完成了。
岢岚州算是卫所文官们的大本营,可是东厂冲进来抓人,就像是跑到自己家的后花园摘朵花一样轻松。
原因只有一个,没人敢和东厂对着干。
官员们各自的势力也不小,平日里上下都有打点,可是这次,上到巡抚,下到知府,甚至是地方上的督办司,没有任何能帮的了他们。
锦衣卫外表光鲜亮丽,四大千户虽狠,可平日办案,除非接到皇帝特旨,起码还讲究司法程序和人道主义。
给人的感觉,“畏”更多一些,而非是“惧”。
东厂和任何衙门都不一样,他们为黑暗而生,朱棣当年之所以建立东厂,就是为了让他们专门干“黑活”。
历朝的皇帝,也都是将东厂当做自己的黑暗一面,去替自己做想做,而做不了的事情。
东厂的事,基本都见不得光,也洗不白。
杀人逼供这种事,东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