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跟在宫娥身后,亦步亦趋走进西暖阁的这名蒙古女孩,朱由校倒是眼前一亮。
这种草原人行走起来的飒爽豪气,是关内女人永远也学不来的。
只是,这女孩走在自己这个大明皇帝的紫禁城里,就像是受到束缚,被关在笼子里的雏鹰。
一时间,朱由校竟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自己平日有多少时间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就连最为宠爱的皇后张嫣,也有连续一个月也不得圣宠的时候,余的良贵妃、纯贵妃、裕妃,就更加少了。
那些储秀宫里的貌美秀女,以及更多的嫔妾,虽说也是住在皇宫里,但这五年多来,却是连皇帝的影子都没见到。
朱由校分身乏术,一个人毕竟难以顾全。
朱由校眼中波澜渐兴,又是渐消,信步走出御案,来到她身边,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一番,询问道:
“你叫什么?”
女孩却是少见敢于在这个时候,直视皇帝的人,这番气质,也是令王承恩这种经年沉浮于宦海的人心中惊讶。
她鼓足勇气,攥紧拳头道:“乌缇娅,孛儿只斤氏!”
朱由校早就学会用眼神来掩饰感情,无论心中作何想法,眼中依旧是那样平淡,一如古井无波。
“黄金家族能有你这样的子嗣,他也能含笑了。”
朱由校这番话中所谓的“他”,实则是带着尊称的意味,乌缇娅自然听得出来这说的是谁。
能让大明皇帝表示尊敬的,只有在她心中英雄一般的成吉思汗,她那一统草原的先祖铁木真。
“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岁…”朱由校眼中一动,挑了挑眉毛,取下墙上悬挂的佩剑,展颜问道:
“会舞剑吗?”
乌缇娅看了看皇帝手中的剑,摇头道:
“不会。”
“蒙古人使用弯刀,若论骑马射猎,我未必输你。”
朱由校看她一眼,心道性子好烈的一个妮子。
这一番话,也令冯铨和王承恩极度后悔,带来个女子如此冲撞陛下,他们两个回去岂还有命喘气。
“不会算了。”
朱由校说道,乌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
“你看外面那青山绿水,来京之时,路边盛开的桃花,草原上展翅的雄鹰,怎么还想着到皇宫做朕的妃子?”
“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