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布政使崔治,这两个陕西的高官干部接连落马。
尽管地方官府有意隐瞒,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嘭!”都指挥使李洪的拳头猛砸在都司衙门内的桌案上,连带茶碗都飞起老高。
这次他侥幸逃脱,不是皇帝起了仁慈之心,而是因为影响不好。
事实上朱由校也就是这样,接连几日之内处置的朝廷大员太多,地方难免震动,毕竟陕西一省的军政事务,还需要有人处理。
茶碗在桌上跳了几下,最后还是落在地上,茶水溅了前面站着的两名指挥同知一身。
其中一人,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什么?陛下要清查卫所的军屯田册和历年饷银?见鬼!”
李洪双手一背,大步在中厅走来走去。
“敢动祖宗的成制?……陛下这是喝了魏忠贤那票阉党的的迷魂汤了!”
一名唤做李正的指挥同知说道:“陛下早就想动卫所军屯了,前些年,胡士广、许为京那两个老东西忽然来陕西,办什么晋商,我就觉得不对劲!”
“现在想想,唇亡齿寒哪!”另外那唤做邵士彦的指挥同知满脸的后怕,说道:
“说不得从那时候起,陛下打算剪除晋商之后,再清查陕西的卫所军屯,现在我们孤立无援,该如何是好?”
听两名心腹说完,李洪骤然停步:
“还是要找人劝劝陛下,现在浙党的温体仁入阁后比较得宠,要不要派人飞马入京,给他送份厚礼?”
没错,魏忠贤又又又背锅了。
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也不会有人傻到直接去说皇帝的不是,皇帝身边不正有一个名声极臭的阉党头子么?
所以,他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两名都司指挥同知李正和邵士彦,同时也都有军队里的职务,带着兵,他们站在两侧,满脸的严毅刚正,似乎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卑职看,行不通。”邵士彦说道:“陛下我可知道,一旦定了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早些年刚即位的时候,包庇阉党、诛杀东林,甚至在亲征的路上,让勇卫营鸟枪队射死了洛阳王!”
“我们这些人,又能比洛阳王和东林大臣强到哪去?”
李洪满脸的愤怒,添了一句:
“那就这样等死不成!陛下清查卫所,要从陕西开始,这可是祖宗定下的成法,说办就办,把我们这些人都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