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越野车继续向北开。对了,保险起见,再租个司机。
寒风凉薄,一个小时里,三辆车从我身边视而不见地呼啸而过,世情真是比寒风还要凉薄。第四辆车停下来时我起码愣了五秒,很难不怀疑它之所以停下来是不是因为爆胎了。
汽车头灯的强光里,跳舞的雾尘无所遁形。高个儿男人打开驾驶门走下来,单一的强光下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走近的身形,那身形却突然顿住,良久,叫了我的名字:“聂非非?”
我拿手挡了挡眼睛:“……你谁?”
他走到我跟前,整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略长的头发,穿铅灰色皮衣和高帮靴,混血的缘故,脸部轮廓很深,眉眼极其英俊。
我看了他半天,在大脑里搜索出三个字:“阮奕岑?”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淡淡道:“是我。”
我说:“你还真是阮奕岑啊……”
他右手从皮衣口袋里拿出来,完全省略了叙旧这一步,敲了敲我的前车盖:“出什么故障了?”
我配合地也省了叙旧这步,将刚才和客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给他听,他打量一眼我的车,有条不紊地道:“你打个电话给客服,让他们先把车拖回去修好,我先载你去C市住一晚,明天送你去他们店里拿车。”
记忆中的阮奕岑从没这么古道热肠过,我被他搞得不胜惶恐,说:“你载我一程去C市就好,明天我租辆车,这车就先扔4S店里,我赶时间。”
他转头看我:“赶时间?你要去哪里?”
我“跑路”还是不够专业,竟然脱口而出道:“长明岛。”
他怔了怔:“你去那里做什么?”发问的速度和强度就像审犯人。
我用尽平生智慧尽了最大努力在一秒内编出个借口:“去旅游。”
他说:“大冬天去长明岛旅游?”
我说:“我就喜欢大冬天去长明岛旅游。”
他目光锐利,审视了我起码十秒,突然道:“真巧,我也去长明岛旅游,正好顺路,不如一起吧。”
我愣了,问他:“你真要去长明岛?”
他已经走到他自个儿的车后去打开后备厢,半身都隐在阴影中,低声道:“对,公司在那边有个年会。”
他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我一想阮奕岑他们老家在H市,和S市的聂亦家相隔足有两千公里,且一个搞生物制药一个搞景观设计,真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心中顿时淡定。
这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