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令,丙辰年状元及第,后入御史台为言官,十年前因直言不讳,惹得圣上动怒贬到了岭南。”裴瑾琰挑眉,笑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真真是个棒槌,不过你既说他已经被贬,又如何能弹劾薛家?”只怕送上来的折子还未到京都,就已经化为灰烬了。陆苒珺抿唇微笑,烛火下,目光更为潋滟。“今年的调令有他,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到京了。”“调回来了?”裴瑾琰微微惊讶,随即又释然了。有个吏部为官的父亲,到底是便宜不少。陆苒珺也是晚上得了调查来的消息才想起来这么一号人。说起来,她还是听佩服此人的。十年前皇帝正值壮年,行事也比如今随心所欲地多,因着一段日子宠爱蜀女而荒废朝政,众臣迫于天威不敢规劝。此时,身为言官的冉令却是大张旗鼓地给自己买了副棺材抬回家,后头便在朝上怒骂天子。当时皇帝确实想斩了他来着,可一听到人家棺材都准备好了,明显是奔着死来的。索性大手一挥,又不斩了。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不但不让你死,还让你去吃苦受罪。所以才有了后来的贬至岭南一事。前些日子她刚翻过陆镇元的公文,自然是看到了,因此觉得,没有比这个人更合适了。既然是棒槌,那就有他的价值。况且皇帝能让他回来,只怕也是存了几分补偿的心思。毕竟当年那个蜀女可是造了一场巫蛊案,后宫因此天翻地覆,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想着,她有些兴奋,道:“此事还要拜托小侯爷了。”裴瑾琰舌头转了转,心中微叹。这是将他也套进去了。不过还好,人是吏部下令调回来的,随后又弹劾薛家,对方八成也会以为这是陆家的手笔。而他,就当个跑腿儿的好了。有机会顺水推舟一番,相信眼前的人是不会介意的。陆苒珺虽不知他心中所想,可她对这事却是早有安排。毕竟老夫人可是提醒过她,陆家暂时不宜与二皇子一派正面对上。待到裴瑾琰应下此事,陆苒珺便想着告辞了。后者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事儿说完了,他就没其他价值了?“陆姑娘觉得尹家与彭家如何?”他话音落下,正准备起身的人便顿住了。回过眸子,她抿唇道:“小侯爷想说什么?”“我得到消息,尹家似乎想与彭家联姻呢,听说消息已经传到了抚州彭家,那头还专门来了人……”“不可能!”陆苒珺毫不犹豫地道。裴瑾琰闻言微顿,嘴角的弧度渐渐淡了下来。“陆姑娘怎的就笃定不可能?”裴瑾琰盯着她,目光异常认真。陆苒珺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彭希瑞极力隐藏与二皇子的瓜葛,若是同尹家结了亲,岂不就是功亏一篑?”这个理由似乎的确说得过去。不过,裴瑾琰却察觉得出来,方才那句话绝不是因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