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只问花开几时,没想到四小姐却是想着何时凋谢。”不远处,彭希瑞与陆泓文站在一块儿,两人手里都拿着一叠厚厚的纸张,似乎只是路过。陆苒珺淡淡地看着他们,严格来说,她此时的心境是复杂的。不想见到的人,却毫无防备地出现在眼前,令得她心中波澜起伏。孽缘么?或许吧!“大哥,彭公子。”她微微点头,垂下了目光。陆泓文有些奇怪,看了眼身边的彭希瑞,没再多问她,“彭兄,三叔已经久等了,我们先走吧!”彭希瑞颔首,在路过陆苒珺时,衣角擦过她的手背,带着淡淡的竹香。汹涌的记忆朝着她喷射而来,陆苒珺回过头,看着那已经离去的身影。他的身上,那终年不变的白袍上,是翠绿精致的竹叶。亦如前世!嫁给喜欢的人,她想,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了。东篱上前扶住她,径自从她腰间的香囊里取出药塞到陆苒珺嘴里。“父亲在南院是么!”“回小姐,应当是……”陆苒珺嗯了声,慢慢地提起步子往回走,东篱与南悠相视一眼,想要上去扶她,却被她推开。“我自己走!”她决定的事一向都比较执拗,是以两人只得默默跟着,看着她倔强孤寂背影,一步步挪回院子。“去将陌颜姑娘请过来。”她瘫软在炕上,侧首望着窗子外。南悠福身下去安排。陌颜被接过来的时候,陆苒珺还是之前那个姿势躺着,并未动过。见她过来,她也没有废话,直接道:“我的腿,有没有旁的法子医治?”陌颜愣了愣,想起那时陆苒珺到医馆医治双腿后,她母亲给她说的话。沉默了片刻,她道:“四姑娘,这个病只能依靠你自己,所谓的病,不过都是您自己想出来的罢了,若想根治,只能自己走出那个自己束缚自己的境地。”“自己束缚自己?”陆苒珺坐起身子,脸上阴沉一片,“你说,这是我自己束缚自己?”陌颜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可还是点了点头。“你胡说――”啪地一声,伴随着厉声响起,炕几上的茶壶连着茶碗一起被扫落。别说陌颜了,就是伺候了陆苒珺最长时间的东篱也被这番情景吓了一跳。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更是从未有过这样大的怒火。东篱僵硬地看着地上的狼藉,茶渍沾湿了陌颜的一处裙角。让她不安的,不是这些,而是陌生的陆苒珺。阴沉的面容,冷然的双眸。“小、小姐……”陆苒珺没有理会别的声音,只幽幽地看着陌颜,“告诉我,到底该怎么治,否则,我就杀了你!”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她说的是真的。陌颜抓紧了药箱,愣是不敢动弹。方才的话,她能说的已经都说了,那个病,缘由只出在她自己身上罢了。甚至于那个长期供应她的药,也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