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了满是药香的房间,房间里的空气都被药熏成了浅棕色。
还好,这个味道,还用不着方巾。
月末将方巾收了起来,走到了床边,床帘是拉下来的,半透明的薄纱,只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个类似人形的,姑且称作人的,生命体。
“花昱?”
月末轻轻地唤了一声,这个长久以来压抑在心里的名字,希望得到一个小小的回应。
但是并没有。
根据关久久长期以来的隐瞒,以及大家不希望两个人相见的情况来看,月末也猜到了,花昱现在应该是已经不能说话了。
“花昱,我是牙婆,只不过,小姐现在给我改了名字,叫月末,好听吗?”
隔着床帘,月末也不知道花昱能不能听到,自顾自地说着。
“我知道你现在无法回应我,我明白你的心。花昱,我能把床帘拉开吗?”
月末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这一刻她有些害怕,她怕她晕过去。
月末颤抖的手伸到了床帘那儿停住,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拉开,“花昱,我真的拉开了哦…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花昱。”
月末心下一横,咬着呀,哗的一下就把床帘拉开了,她先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又背过身去,将床帘勾在了铜钩上。
“花…昱…”
月末慢慢地转过身来,先是看到了漆黑的,烧焦了的双脚,她猛地捂住了嘴,坚持着没有哭出来。
漆黑的脚,漆黑的腿,接着就是轻轻地盖在身上的,薄薄的丝绸,再往上,依旧是漆黑的胳膊,和漆黑的头部。
整个人就像是烧变形的烧火棍,只剩下漆黑的骨头,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月末咬着手心,泪流满面,却忍不住地哭出声来:“花昱,你怎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只有那双眼睛,还算是清澈,他看着熟悉的月末,穿金戴银,花枝招展,光鲜亮丽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受苦,反而过的很好,眼角落下晶莹的泪水。
“花昱你是听得见看的见的对吗?”
月末见到花昱留下了眼泪,确定他认得自己,也听得见自己的说的话,更是泣不成声,跌坐在了床边的地上。
“花昱…我好想你…”
月末捂着脸,失声痛哭,花昱也不停地流着眼泪,根本没有知觉的胳膊竟然缓缓地移动了一点,他用仅仅能动的一个手指,敲了敲床板,发出轻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