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吵架那是常有的事,莫说吵,打起来都是有过的。
“圣上,恢复周律本没有问题,但也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想,以往,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废除和修改的这几项条例。”柳御史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昨晚和几个同僚彻夜准备好的文案,读道:“其中《周律,课税》中,修改有一条关于船舶匿税的修改,原稿大意,若查处船舶匿税,依匿税钱财数额,罚没两倍之财物。”
“但这一条,在化成年间由内阁付大人提出修改,修改为,若查处船舶匿税者,依匿税钱财数额,罚没十倍之财物,并将犯首处以杖八十,徒半年的处罚。”
“当年付大人为何提议修改这一条律,又为何得到了所有官员的认同。据记载,是因为前一年北方闹饥荒,颗粒无收,许多南方商人走运河,将米粮运至北方买卖。”
“但因朝廷控制了米粮价格,又加大了黑市查处的力度,这些商贾们,就另想了一个歪门邪道。”
“他们将船舱地部用隔板隔开,上下分开两仓。路遇市舶司查税收税时,就只交上一层的税收,而逃漏下一层。”
“这样的事传开后,许多行当纷纷效仿。以至这一年国库只余八十六万两,是开朝最少的一年。”
“所以,付大人才提议修改了这一条律。”柳大人看向杜九言,“桂王妃,这一项条例,改的极佳,至此以后再不敢有商贾做此行径。”
“太祖开朝,能力卓著,律法也是千年来最完善人性的,但,我们也要变通,只有变通才是天下发展之根本。”
柳御史说完,看向杜九言,挑衅之意很明显。
他话落,大家纷纷点头,内阁王大人颔首道:“这话确实在理,只有变通才能进步,而不能一味保全老祖宗的东西。换言之,太祖弃前朝旧律,重新撰修周律,也是变通的体现。”
“王大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的。”
“每一条律法的修改,都有修改当下的原因和初衷,现在一味说要恢复原来的律法,这岂不是后退两百年。”
任延辉看向鲁阁老,低声道:“以往,鲁阁老和安国公的关系并不算亲近,后几年反而越发相处和睦。现在看来,是因为二位商议出所谓杜九言之法?”
“让你们的孙女女扮男装,当讼师。不知二位是打算做什么?修改典法便是动摇国之根本,二位野心昭昭啊。”
鲁章之指了指外面的泛着白的晨曦,“如此时辰,想必在任阁老的眼中,还是黑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