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急走,赵炎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急忙相随而行,在沈拓身后跟随,躬身俯腰,极是恭谨。
沈拓不必回头,已经知道他是这副模样,淡淡道:“赵炎,站直了走路。”
“是。”
赵炎将腰略直一直,不几步,却又弯了下去。
皇帝性情大变,没有了盛气凌人,也不责罚臣下,这几月来,剩余不多的侍臣已经有不少人行为骄纵,赵炎心中不乐,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这份操守,期望给别人做出榜样。
沈拓轻轻摇头。
他从内心同情那些个被阉割了的太监们,并不认为全是坏人,也试图给所有的人尊严,但是不论如何,这些人自幼受到的教育使他们严守君臣大防,不肯逾越。
此时天已向晚,乌黑沉重的云层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头顶。不远处,零零散散的金兵四处巡查,又是无聊的一天过去。
这些天来,沈拓由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慢慢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如何渡过这一难关,也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稍懂文史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一对宝贝父子,下场都很凄惨。
徽宗被虐待至死后,先是架在柴火上烤到半焦,然后被看守金兵丢在土坑里,加上了水,说是可以化油点灯。
钦宗悲痛之下,要纵身跳进水坑,与父亲一起上路。
谁知道,竟被金兵拦住,理由是:你跳了进去,熬不成油了。这样搞破坏,不行!
于是将赵恒从鬼门关上一把拉了回来,在这之后,仍然是对他百般虐待和ling辱,待赵恒五十六岁时,看守他的金人终于对他彻底失去了兴趣,以马群在他身上奔踏而过,一直看着他哀嚎痛苦至死。
沈拓每次想到这样的场景时,便觉得肾上腺素激烈分泌,全身发紧,嘴巴发干,双手颤抖。不管他前世如何成功,政治经验如何丰富,所有的政治斗争却总归是建立在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杀人不见血的勾心斗角上。而在这个时代,什么政治斗争,什么政治手腕,都没有士兵手中的一杆铁矛来的有用。
政治手腕是建筑在一定实力上的,沈拓从政多年,这点浅显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所以在眼下这个时刻,说什么都是虚的,更别指望能在金人手中讨得了好。当务之极,就是摆脱被金人控制的局面。
好在现下这个时候,二帝刚刚被俘不久,金人扶立的伪楚皇帝张邦昌已经倒台,伪齐也羽翼未丰。而赵构在南方汇集大兵后,派了宗泽夺回东京。而宗泽也是宋室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