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城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肘臂洗练过后,晚上便没有再洗练了,因为他承受不来,而且自己又是在逃亡途中,必须得留有精力应付突发情况。
这让曲反十分不满,它觉得齐安城就是在找借口偷懒,而且不想让它多吃点魂力。将肘臂洗练过后,齐安城能够更多理解曲反的意图了。不是很具体,但就像是小孩子给你吱吱哝哝的,虽然不明他说什么,但一猜也八九不离十。
月亮高挂,悬在头上,齐安城忽然感到如芒刺背,有些不安。
他左右一望,无尽黑夜,狂风仍旧凌冽,刮过胸背,刺骨冷人,再往前望,列车的探灯刺入黑暗,但依旧没有别的景色,列车就像盲目地、一往无前地往黑暗中闯进去似的。
古月无缺,星云锁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伯启呢?
他没找到伯启,或者说,伯启失踪了。
冷汗,涔涔贴背,他站起来,差点没被吹倒,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所措。
只是好像自己落入了一个困境之中,天上有月和星云,地上有风,和黑,以及列车暴躁咆哮的行驶声。
他往后面走去,数了数,自己却还在刚刚那节车厢顶上。
他以为自己数错了,又连往后跳过两节车厢,再次数了数,他心惊肉跳。
自己竟还在原位。
正当他往边上走去,打算跳下去的时候。
“安哥,你在干嘛?”陈伯启按住他的背,另一只手拉住车顶上可以落手的地方。
山和林,光和大河,鸟兽和陈伯启都展现眼前。
齐安城脚下,正是一条汹涌奔腾的大河,里面还有十几双发着精芒的眼光,静静地潜伏在激浪下,将庞大的躯体轮廓隐没在水流之中,若是齐安城刚刚跳下去,必死无疑。
恍惚之间回过神来,望了望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光,齐安城咽一口口水,坐回车顶中间,对陈伯启说:“万一我有什么异常,拉住我。”
陈伯启有些不明所以,他由于能力的关系,没有什么能对他造成影响的,愣愣道:“我觉得你现在就有些异常。”
话是这么说,陈伯启还是保持了三步的距离,让齐安城去试些什么。
齐安城见他准备好随时触碰自己后,再次抬头,望月。
这次,月亮依旧圆、亮,星云仿佛被钉住,整个天空像是黑色的画纸一样,灵动,却感受不到生机,四周再次陷入孤零零的黑暗,一望无际,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