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下官不敢欺瞒呀!”
黄门郎当场就跪下了,连磕了两个头,起身哭道:“下官在濮阳遇到张府君麾下副将裴行俨,是他亲口所言。如今齐郡家家裹素,人人戴孝,都在为张府君送行呢!”
“这……”
宇文述呆立原地,半晌,喟然长叹道:“张果出师未捷,我大隋痛失良将矣!”
周围将校相顾无言,都被这消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众人尚记得去年长白山王薄起义,被张须陀引八风营大破叛军,斩首万余,皇帝陛下特意命人画了他的画像传阅全军。这样的猛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个时候,却见宇文述忽然变了脸色,脸上带着杀气下令道:“这件事谁也不准传出去!违令者斩!另外……”复又指着台下的黄门郎,对宇文化及吩咐道:“大郎,你点本将亲兵送他回京!切记,路上不许他和任何人接触!”
“喏!阿爷放心!这小子若是敢在路上乱嚼舌头,某便砍了他!”
宇文化及躬身领命,转身跑下高台,提了那黄门郎便走。
“传令,鸣金收兵!”
既然山东生变,黄河下游的局势开始走向恶劣,那他这边就不能再磨蹭了,尤其不能折损太多兵力。而且宇文述现在心绪有些乱,根本没心思和敬盘陀纠缠,只想先静下心来先分析一波局势。
其他人对于收兵的命令固然可惜,但也不敢违抗将领。待大营敲响铜锣,下达了收兵命令,便跟着宇文述走下高台。便在这时,却见走在前面的老将军忽然又晃了晃。
“大将军……”
梁元礼急忙上前一步,正欲搀扶,却见宇文述摆了摆手,稳住了身形。
“不妨事!”
后者叹了口气,摇头叹道:“终究是年纪大了啊!”
“大将军春秋鼎盛,还硬朗呢!”梁元礼轻轻拍了一记马屁过去,小心的扶住了他的胳膊。
“哼,就你嘴甜!”
宇文述笑骂一声,倒是没再拒绝。只是待回到帅帐,只剩下自己时,便抬手捂住了心口,面露痛苦,脸色一瞬间变得灰败。
“怎会如此?”
老将军喃喃自语。
而此刻,杨广也在这样反问自己。
不用等到黄门郎的回报,裴行俨在确认了张须陀的死讯后,就带着残部迅速撤离了齐郡并派信使飞报虎牢关。今天还未开朝,奏报就已经摆在了杨广的案头上。
于是早朝就被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