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发现好像哪里不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雨势开始变小,关城内外弥漫起一层水雾。此刻没了大雨和雷声掩护,按说关城外若还在交战,合该有喊杀声传来才对。
可并没有。
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众人心思惴惴,好似天地间只余下这一处关城,一支孤军。
这感觉没毛病。
樊虎还在冒雨巡城,自东门走到西门,往来不断。
他把裴仁基对他全权交托关城防务当成是信任,丝毫不敢懈怠。以至于当老程狂奔而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时,后者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眼看着翟让小徐他们就要过来汇合了,这节骨眼上,老裴怎么会跑?
“是与不是,派两队斥候探查便知!”
程咬金也不与他分辨,当即派了斥候快马出城。
樊虎心中也是惴惴,与他联袂上了西门城头。待过得一刻,便见白雾之中有人快马回转,自城外高喝:
“禀告将军,敌军大营已空,只余尸体,不见大军踪迹!队正带领兄弟们继续向西查探,命小人回禀!”
“呼~~~!”
樊虎狠狠的长出了一口凉气,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只觉有些站立不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他娘的!姓裴的竟这般戏耍于咱!老子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程咬金破口大骂,随即想到什么,便忍不住冷汗直冒,急忙往城下跑,同时口中呼喝:“来人!快来人,快马去荥阳报信!”
裴仁基一走,虎牢关可就只剩下他们了。
届时若隋军再来进攻,先不说守不守得住的问题,就说他们凭啥要在这儿守?
就前者这种偷偷摸摸跑路的做派,总给他一种不怀好意想坑人的感觉。
裴仁基没想过要坑他们,利用倒是真的。
毕竟他手里只剩不到一万兵马,守城绰绰有余,攻城勉勉强强,可要分兵两地就不够看了。
孟津他想要,虎牢关也不想丢,更不能还给朝廷。既然带不走樊虎这支瓦岗军,又不想他们就此退走,便只能瞒着了。
只要隋军能及时堵住被他冲破的缺口,到时他们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老裴的算盘打的挺响,却没想过,这会儿隋军哪还顾得上堵虎牢关的缺口?一个水缸漏了三面,去堵那一面有个毛用?
他这一跑,等同于虎牢关开闸放水,搞不好进河洛抢桃子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