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潞州府衙。
“不行!某不同意!你们这是羊入虎口!”
徐世勣拍案而起,把持弓站立堂前的谢映登吓了一跳,然而彼时坐在下首的另外几位,却是连表情都没变化过。
虽然朝廷已然明诏下发,但他这个潞州最高军政长官在这几位面前仍旧没啥存在感。
穿了一身锦袍,一副公子哥扮相的裴行俨一只脚踩着方案,嘴里叼着撇细树枝斜看老程。后者彼时正拉着王伯当的手,给他分析南面的局势:
“……现在荥阳以东已然彻底乱了,听说两边的人马都被打散了,一过封丘,到处都是战场。你去能顶什么用?人家守敬是去救他爹,你去干嘛?你有爹么?”
“你!”
本来还好言相商的老王瞬间瞪眼,好悬没把巴掌呼这货的黑脸上。
另一边的小裴闪了一下,似是想笑,但一想到他老子没准就在这杀才说的境地中挣扎,便又有些笑不出来。
其实不用程咬金去分析,南面眼下是个什么状态大伙也都清楚。
战场绵延的范围太广,各种消息漫天飞,拼凑也能拼凑出个大概来。何况这片区域原本就是百骑司最先探查的方向,情报系统的运作远比其他地方全面。
但也正因如此,待到潞州寻小徐商量的王伯当,在第一时间又得了另外一个消息:
洛阳方向的皇甫无逸与段达分别率领两万禁军进驻洛阳旧城,兵锋斜指。虽然还不清楚对方是图谋偃师还是想攻兴洛城,但针对李密的意图却是很明显的。
这样一来,反倒是身在局外的王伯当最先看出了前者的危险。
这货看似在驱虎吞狼,却不知自己正撞向王世充的刀尖上。
“义贞贤弟,王某知你回护之心!”
深吸了几口气,老王到底还是没计较某黑心程的胡话,而是叹息道:“然魏公待某不薄,曾舍命相救王某,又不计过失许某高位,如今眼见他落难,某又怎能不救?古有孔父、荀息之死节,王某不才,也愿行正世之义,守惓惓之心!”
话音落下,堂内为之一静。
小徐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眉头紧锁。老程挑了挑那浓密的大粗眉,瞥了一眼小裴。而后者则是“嘁”的一声,转身提起个包袱来:
“那还说个屁!”
“等等!”
眼见他心急要走,而老程只知道低头装死,徐世勣便无奈起身道:“便是走,也不差在这一时,何不容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