摐金伐鼓下榆关,旌旗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试想在北疆边地,孤军面对过万骑兵冲锋的景象,就依李大德的尿性,合该赋诗一首以显男儿豪情才对。
然而并没有。
后者此刻只觉口干舌燥,呼吸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别说诗了,连说都话不利索。
所以某赵王出门打仗要带阵前指挥,是有道理的。
同样是面对万马奔腾,王伯当就能说出来话,虽然有些变调,但依旧清晰入耳:
“问(稳)住!”
“不摇(要)急!”
“猪(注)意避箭!”
眼见先锋骑兵已然冲过一箭之地,纷纷转向迂回,并弯弓搭箭。便在这时,嘶鸣声突地连成一片,前排骑兵齐齐矮了一下,随即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连人带马翻飞在黄土之上。
从空中俯瞰,灰褐色的兵锋好似浊浪突然怼到了岩石上,泡沫堆积着倒卷起一排浪花。而射出的羽箭也在瞬间失了准头,大白天的就全射星星了。
后排刹车不及的骑兵撞上前方侧翻的战马,引起连锁反应。而反应快的士兵提着缰绳起跃,可跳过障碍的战马却又踩进内里的深坑,摔得比前人还惨烈。
大军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带队的千夫长在烟尘里吸着沙子,百夫长在犹豫间不知道该往哪冲。更多的则是在泥沙血泊中翻滚哀嚎的普通士兵。
便在这时,唐军动了。
王伯当挺枪前指,一声呐喊,红色的队伍掀起雪亮的刀阵逆流扑上。
“杀啊!”
“干死你们!”
“亚麻¥呆~(突厥语)……”
不到百步的距离转瞬既过,失去了机动优势的突厥士兵面对铁甲连牙齿都挡住的重甲浮屠的砍杀,连个像样的反抗姿势都摆不出来。加之第一波接敌的士兵,有不少被摔得刀都不知哪去了。
双方在里许的河岸边相互用对方听不懂的语言问候对方全家。锋锐的陌刀造成的恐怖杀伤,使得御水河转瞬之间便浸染成了红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红芒。
第一个千人队都不等挣扎,便成了入眼的一地碎肉。
后方渐近的骑兵见势不妙,在带队的首领呼喝下,当即向东北迂回包抄,又在距离河岸里许的位置再次被摔得人仰马翻。
李大德之前两次迂回都绕了好大一个圈,可不是为了溜腿的。单是这御水河东岸近五里的滩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