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年。
男人伸手,将搭在眼帘上的臂弯拿下来。
伸手,难过矮几上的手机。
是看时间吗?
不、看姜慕晚是否给他回消息了。
一个时常出差的旅人,凭着多年的生活习惯大致也能猜到现在是几点。
他能猜到现在几点,却猜不到姜慕晚的心。
在首都的姜慕晚与在c市的姜慕晚是不同的。
前者娇嗔,似被人捧在掌心的公主。
后者防备,充满斗志,像一个随时准备出战的女战士。
顾江年坐起身,抬手抹了把脸,见余瑟未醒。
轻手轻脚离开,往自己卧室而去。
再出来,换了身正装,且洗完了澡。
晨间六点,天色蒙蒙亮,余瑟在睡梦中醒来,睁眼,见顾江年坐在窗边椅子上,跟前放着电脑,电脑的光亮落在他脸面上,带着微光。
窗边,顾江年专注的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落至余瑟身上,随即、伸手取下鼻梁上的眼镜,跨步朝余瑟而来。
伸手将人从床上扶起来,关心询问:“您感觉如何?”
“无大碍,又辛苦你了,”余瑟望着顾江年,歉意开腔。
那种歉意,并不虚假。
她知晓顾江年事务繁忙,时常三餐不定,为人父母,不能替他减轻压力就罢,且还拖后腿。
“说的哪里话,”顾江年轻嗔,倒了杯水递给余瑟。
坐在床沿轻声道:“你养我长大,我照顾你到老,这是孝道。”
顾江年其人,身上没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气质,大抵是年少成名,又或许是家族磨难,让他早早知晓了家庭的意义。
对于余瑟,他是孝的。
清晨的卧室也好,屋外也罢,都静悄悄的。
余瑟将手中杯子递还给顾江年,望着人,缓缓开腔:“我昨日见到人了,确实——很像。”
她话语未有停顿,仅是短短的一句话,红了眼。
顾江年伸手将手中杯子搁置床头柜上,温淡开腔:“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止咳远观。”
他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余瑟张了张嘴,话语有片刻的哽咽:“偏偏就是这其表,让我—————”
后面的话,余瑟未曾言语出来,大抵是难以开口。
又或者是实在难以接受,
顾江年猜到了,余瑟若是见了柳霏依定然会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