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极少过问姜慕晚工作上之事,兴许是觉得她性情沉稳,又兴许是觉得各行各业所涉及的知识面不同,身为外人的他们,不好去对她的事业做过多的评价,以及过多的干涉。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度,即便是子女与父母之间这个度也依然存在。
宋蓉每每问及姜慕晚工作之事,她素来是报喜不报忧,与所有子女一样。
她以为,是当真没有,直至今日宋思慎这漫不经心的话语一出来,宋蓉觉得她的事业可能并非一帆风顺,也有忧愁与前路难行之时,不过这些忧愁她从未同自己讲过。
楼上,姜慕晚拿着手机在屋内缓缓渡步。
楼下,气氛凝重无一人言语。
两个不同的世界,在做着各自的煎熬。
姜慕晚的煎熬来源于远水救不了近火,楼下人的煎熬来自于她们迫切的想知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可宋思慎的嘴里显然是翘不出什么话了,只有姜慕晚。
宋思慎与姜慕晚的不同在于,前者,她们可以无限压榨,但后者,她们得字斟句酌酝酿话语中的他意。
如同姜薇所言,整个c时可以将老爷子连根拔起的人不多近乎是没有。
姜家的根底在,老爷子的手段在,上位者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许灰色地带,一旦这些灰色地带被利用起来,她便如同粘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金钱可以送你上高台也可以送你下地狱。
高台与地狱于姜慕晚而言,在一线之间。
良久,她从床头柜摸了包烟出来,燃了根烟,站在阳台上缓缓的抽着,眯着眼望着天边晚霞陷入沉思。
楼下,老爷子握在手中的茶盏渐渐转凉,温慈的面容泛着些许冷意落在宋思慎身上,老人家布满皱纹的指尖落在茶盖上缓缓敲着,未有声响,但那起落之间已经彰显出了这人心情不悦。
“何时的事?”
“就、前段时间,”宋思慎听闻老爷子开口,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本是斜斜窝在沙发里的人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望着老爷子双手有些微抖。
“具体,”老爷子再度开口,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微怒。
“十一月中下旬,”宋思慎微微开腔,嗓音如蚊吟。
老爷子深邃的视线落在宋思慎脸面上带着几分压迫性,与言语上的压迫不同,这种无声的,在气场上的碾压才是最令人心颤的,他望着宋思慎,言语听不出半分怒意与冷意:“具体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