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何的这句话,顿时就让吴太后大吃一惊:“王儿,何出此言?”
赵何正色道:“左师此人,母后应该是明白的。当年主父推行胡服骑射的时候,左师就是赵国的相邦,当时他极力的反对胡服骑射,甚至不惜以在家称病不上朝的方式来和主父对抗。
后来虽然被主父说服了,但主父也罢免了他的相邦之位,由肥师来接任。
他的心里,对主父是有怨气的!而寡人又是主父选定的继承人,若是关键时刻被他坑了一把,那寡人和主父就真的麻烦了!”
赵何并没有直接说出左师赵成在历史上的“光辉事迹”,毕竟这个时候你要跟吴太后说赵成这个已经退隐多年的老头子会在四个月内把主父赵雍活活饿死,吴太后肯定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即便如此,赵何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吴太后依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道:“王儿,你多虑了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左师即便当年心中有气,也早就应该散了。
况且主父也没有亏待过他,他的相邦之位没了,可如今还是赵国公族大宗正,每年的祭祀也都是由他来组织,左师的几个儿子也在各地出任要职,一个当了雁门郡的郡守,一个当了云中郡的郡尉。
老妇和左师见过几次面,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对于主父是非常尊重的。
更何况,王儿你要知道,如今想要压制安阳君,其他公族公子公孙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左师作为公族宗正,能够影响很多人的态度,为你争取到更多的支持。”
赵何摇了摇头,道:“母后,知人知面不知心。左师也是寡人的叔祖父,是血浓于水的长辈,若是可能的话,寡人也不想要怀疑他。
但是,母后啊。这可是关系到王位,关系到寡人生死存亡的事情,任何一个有可能导致事情出现变故甚至功亏一篑的人,都必须要打起警惕啊。
否则,一旦因为一些小小的疏忽导致整个局面无法挽回,那到时候就真的是悔之晚矣了!”
赵何说话的时候无比的认真。
历史上的沙丘宫变,就是最好的教训。
从史书上可以看得出来,对于安阳君赵章的行动,主父或许没有得到消息,但赵惠文王方面未必就是毫无察觉的,这从肥义和信期的一些对话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在安阳君赵章围攻赵惠文王的那几天里,主父赵雍为何又毫无反应?
是当时已经被控制住了,还是这位主父其实也在纠结、犹豫,甚至是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