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妥,”个头矮胖的憨厚老者发言,这是另一位新晋大学士张怀远,在刑部起伏数十年,也是被老太子打压致仕。女皇在上官晴的推荐下拉了出来,清理敬亲王叛党时相当得力,便拔起来与吕适行一同坐镇内阁。
张大学士说:“模械关乎朝廷命脉,先皇在时已有滥发之势,继续再把模械散之民间,朝廷的管控之力会更加羸弱。”
臣子们纷纷点头,能制造各类机械器具的模械都是朝廷管制,但朝廷的管制也有几种模式。制造火车飞机战车战舰的模械都是由工部之下的官坊管理使用,而那些不甚紧要的模械,比如造蒸汽车、电视机、收音机乃至各类民生用品的,采取的是民间使用官府抽税的模式。
大明面上虽然是靠征收粮食和银钱维系朝廷运转,但模械又构成了大明运转的另一层。高楼林立,车船来往,商货奔流,都是靠无数模械在支撑,管控模械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对地方州县与民众的管理。
模械每年有进项也有损耗,进项是朝廷机密,哪怕大学士都不清楚细节。损耗虽有部门检视,但面上的数字与实际的情况肯定有差异。让民间掌握太多模械,相应的金龙来往和物资流动自然就脱离了朝廷的掌控。掌握不到模械的后果比掌握不到人口还严重,那样的朝廷哪还能统治天下。当年景灵之乱,景灵帝与定灵王为争夺模械流下的血,远比争夺疆域多得多。
“折价一百四十七亿的模械散到民间,可催生千亿产业,得百亿财税。”吕适行发言,“但也可能造成商货充塞,物价大变,进而引发慌乱,后果难以预料。”
他提出了另一个方法,“不知户部是否可与这些债主协商,将欠债转做军票浮值,再以减税等各种手法,日后徐徐销减?”
“这个……”胡侍郎很是为难,“此事户部可做不了,这些欠债以内库为主,内库虽在户部清转司过账,但出入往来都是内廷作主。”
于是朝会主题从擦先皇的屁股,延伸到了界定内库与国库的分野。
“如此看来,陛下应当理清内库规制,”吕适行说:“让内廷来办此事。”
臣子们再度附和,内库外库不分,正是先皇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的根源。女皇一心为公,自然愿意分清二者,甚至该把内库交给朝堂。
出乎众人意料,女皇不仅没有马上表态,还反问胡侍郎:“户部真的做不了主么?”
胡侍郎的仙风道骨顿时没了,有些狼狈的道:“臣知道的情况是如此,若是有偏差,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