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会来。
她走进殿中,师父果然就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师父。”蓝隐跪下,叩了一个头。“徒儿有些害怕。”
元容知道蓝隐被魔族之花卷入了幻境,可观天镜只能看见现实中发生的一切,蓝隐的心魔促成的幻境即便是观天镜也看不见。
看着蓝隐紧蹙的眉、惨白的脸,元容觉得很揪心,几乎顾不得师父姿态地连忙问她幻境中究竟都有什么。
蓝隐一五一十地说了以后,元容也变得愁云满面。
“师父”蓝隐试探着唤了一声,“师父,徒儿恐怕还没成神就要成魔了。”
说到这,蓝隐又叩一个头。她的肩膀轻轻颤抖着——不是因为她在哭,她没有哭,她只是害怕自己真的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害怕自己变成一个魔头,害怕到止不住地发抖。
元容上前一些,弯下身子把手附在蓝隐的肩上。
“魔族善于利用每个生灵心中的负面能量,包括恐惧、仇恨,等等。你会被困入那样的幻境,是因为你本身有太多那样的能量。但你可以化解的,只有你有能力化解。”
蓝隐抬起了头,竟落下了两行清泪。她望着元容,开了口,“师父,我究竟是什么人?”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知晓自己的身份,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本就是魔,是不是注定是一个恶人。
而元容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回答道,“为师依然是从前的话——时机未到,无法泄露。可为师告诉你,你不是魔,只是你太强了,所以就连魔界都在觊觎你的力量。若想不落入旁人的股掌,就要自己运用得了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被它左右甚至反噬。”
蓝隐的泪依然挂在脸上,泛红的眼圈和有几道伤痕的衣裳将她整个人蒙上了少有的脆弱感。她问元容,“师父,我真的能行吗?”
“为师没办法回答。”
“那师父,如果我失败了,我真的会杀那么多人吗?”
元容又摇摇头,“没办法回答,但为师给你一份信任,信你不会。”
蓝隐又落下两行泪,她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又叩了一个头。
再次开口她只说了一句“谢师父。”声音却比方才坚定得多了。
起身后,蓝隐正想告辞离去,元容却叫住了她。
“关于你的身份为师尚且不能解答,但你梦中的青衣女子,为师可以告诉你她的身份了。”
蓝隐的脚步顿住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