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个福船绰绰有余,但和朱翊钧开发东北和治水利这两件事一比,这魄力还是差了太多;而和朱翊钧办报纸掌握天下人心的招数相比,开基二祖包括自己哪里有这般手腕?
回过头以治水来说,张居正和潘季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朱翊钧居然把卖盐场所得近乎全部投入到治河之中。这大工程往上数一直数到秦始皇,也就是修长城和开运河能与之类比。
张居正想起前年冯保到他家密谈时,两人为了巩固权力,密谋联合奏请李太后让朱翊钧看奏章时的心态——恍如隔世且多么可笑!记得当时自己还说:“陛下若能勤政如太祖、成祖,也是我们臣子和万民的福气。”唉,这还真可谓是幸而言中了!而此时再想想昔日的自己,竟属于“不知腐鼠成滋味”那般人了!
此际的张居正,心知朱翊钧就算现在躺倒,以后啥也不干,就以开发东北和全国治河之功,在历朝历代的皇帝中也算的上明君。而自己作为“万历新政”乃至“万历盛世”的开拓者和执行者,史书上这浓墨重彩的一笔少不了!
想到此处,张居正脸色焕发出光彩来,微笑道:“不知皇上属意谁来掌握报纸之事?”
朱翊钧听了,脸色有些复杂,最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一拍御座扶手,笑着说道:“这件事却有些不好说了......嗯,老先生觉得冯保如何?”
张居正听了,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冯保坏事当夜,他因不掌握宫中细情,出于自保,安排人将徐爵杀了,又铲除了一批掌握他和冯保来往细情的冯家奴仆。
但当夜百密一疏,竟然将自己和冯保之间的往来信件全烧了,没让尤七再送回去几件无关紧要的。——后来张居正一想起这事儿,就后悔万分。
皇帝围了冯保的家,这大臣与其往来信札肯定都落入手中。后来冯保的外宅一体查抄,却找不出张居正与其的往来信件,必然能猜到也能查到张居正当时做了什么。
只不过朱翊钧需要张居正担起来这外朝政务,因此引而不发。张居正对此心知肚明,对仍活着且活的越来越好的冯保也心存忌惮。但他不敢再对冯保做什么,连派人去调查冯保下落都不敢,若冯保出了事,他和朱翊钧之间的信任也就荡然无存了。
当时谁也想不到,皇帝居然能打破惯例,先给了冯保大氅,保住了他去南京路上的性命;随后又把冯保之出路安排的明明白白,将一颗废子起死回生,成了皇帝在江南布下的一个得心应手的抓手。
皇帝当时年纪才十岁,却有这般深沉心思,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