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堪的沉默。
萨摩藩的岛津家正在九州跟凌云翼虚与委蛇,被凌云翼提出的各种后勤补给要求折磨的欲仙欲死。因此家主岛津义久没有来参会,派他的弟弟岛津义弘为家主代表。见众武家不语,他忙出声问道:“未知明军前来,除了诘问陛下,还有别的要求吗?还有,既然他要来颁旨,为何绕远路先到九州?”
说完话就一直如同蛤蟆一般趴在叠席上的二条昭良见终于有武家搭腔,忙直起身子回答道:“义弘殿下,明军为何在九州上岸,吾等不知原因。至于您所问第一个问题,大明皇帝诏书未颁之前也未能确认。不过今日所言都是明军进入平户之后,钦差凌云翼与城主松浦镇信说的。他还说——”
羽柴秀吉终于出声,插嘴问道:“他说什么?”
二条昭良道:“凌云翼说,‘国朝洪武四年,日本国遣使僧祖朝贡。七年,复来,未曾带表文来。至三十五年复来,诏定为贡期,十年一贡。日本与大明藩属之份定矣。’”
二条昭良说到此处,拿出松浦镇信给他的信来,读道:“‘其后,成祖嗣登大宝,日本或二三年,或五六年,贡无定期,皆诏至于京师,燕赏优渥。朝廷待日本不可谓不厚也!’”
“‘至嘉靖二年,日本遣臣持正德时堪合至宁波市舶司,使者宋素卿与宗设、谦导等互相诋笑,宗设持刀鎗铳格杀宋素卿等,暴起为乱,大肆焚掠,宁波几为所屠!’”
“‘其后日本倭寇犯边无数,中华脂膏,焚掠无算;皇帝赤子,悬于锋镝数十年!今日本钦差来此,尚有这笔大帐要与你家国王算一算!’”
吐出一口长气,二条昭良又如同蛤蟆一般趴在那里,不敢看在座众人的脸色。
在座武家听了二条昭良转述凌云翼的话,个个目瞪口呆。近卫前久肝胆俱裂,几乎是嘶吼一般道:“昔时大内家和细川家所犯罪过,为何要让陛下承担?!劫掠中国的,都是些海盗、浪人之属,陛下又何曾享用一文?大神哪,您开开眼!陛下,陛下!”
近卫前久这个在战国诸侯间折冲樽俎的外交家,不知是否真的如同他表现的那般忠君,但嘶吼出来的声音已经带上哭音,让在座的公家、武家都心有戚戚。
屏风后面的正亲町天皇没有出声,呼吸声也不再粗重,大臣们已经听不清楚了。一条内基担心他出了事,探头往屏风后面瞅了一眼,随即又缩回了脑袋——看样子天皇问题不大。
羽柴秀吉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仿佛对近卫前久的倾情演出表示轻蔑。他冷声道